“不行。”郑婉歆抬袖抹干眼泪,“我不能这么做,你是四哥哥的娘,这么做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小丫头,难道你想一辈子这么丑陋下去?”万景晏在旁扇风点火,“如你不杀她也可以,你可以杀高家任何一个男子,包括高长恭在内都可以,若你能做到我也决不食言。”这对他万景晏而言不过是一场有趣的游戏,女子惜颜他不相信世间女子会如此长情。
就像那个贱人一样,口口声声说倾慕于他,到头来还不是投入他人的怀抱。
“你住嘴。”郑婉歆红着眼对他吼道:“你这个恶魔,没想到你不止人长得丑陋,连心也是丑的,我不会听你任何话去伤害任何人,你死了这条心吧。”
郑婉歆转头对元灵儿道:“夫人,我扶你走吧。”
万景晏被郑婉歆一吼几乎愣住,他没想到她外表胆小柔弱,内里却是这么刚毅坚强,难道她就不怕他杀了她,有意思,万景晏抬手抚摸着鼻子,又道:“你想不想救她?”
她当然指的是元灵儿,郑婉歆本不想与他废话,可是却经不住停下道:“如若是让我去杀人,那就不必了。”
接着又转头看着元灵儿道:“夫人,你不会怪婉儿吧?”
元灵儿忍着痛楚含笑摇头,这孩子心底善良她又怎么会去怪罪她,现在想来倒挺像当初的自己,可能人之将死看事也便大度些了吧。
万景晏仰头哈哈大笑三声,才道:“不用你杀人,只不过需要你受点皮肉之苦罢了。”
说话间轰然一声响动,本是完好的石壁破空出现了一片红光炙热的景象。
元灵儿揉了揉眼惊讶不已,这暗道她来了不下十年之久,却不曾见到这别有洞天的地方。
万景晏背后立着数十根大小一致的铜柱,铜柱周身通体透红,远远瞧去炙热无比。
万景晏阴笑着指着背后的石柱道:“要救她的法子便在这铜柱上面。”
“婉儿……不可。”元灵儿顿时明白过来,这万景晏果然是不安好心,这石柱上雕刻的文字本是药经,只要窥视任何一个,都是极为珍贵的救世良药,几乎有起死回生的疗效。
只是这铜柱不知被万景晏施了什么法,令它从内部发热,若要得到药经必须以女子的身体为引子,将药经生生烙在那女子身上,堪比炮烙之刑,苦不堪言。
“怎么,怕了?”万景晏轻蔑一笑,“怜惜自己还是舍身救人?机会只有一次。”
“好。”郑婉歆凝眸看着他,“我愿意尝试。”
元灵儿和万景晏纷纷震惊,郑婉歆对着元灵儿莞尔一笑那翠绿的身影却再也看不见了。
☆、倾城之美
那年冬日,郑婉歆六岁。
母亲在她榻边隐隐抽泣,她从暖烘烘的冬被中迷迷糊糊爬起,揉着亮晶晶的双眸一脸不解的看着母亲,房内的银霜炭烘得她那粉嫩的小脸越发红润可人,让人心生欢喜。
她懵懂问母亲为何哭泣,没想到母亲听了她的话哭得更凶了,那时可把她吓坏了,她将母亲紧紧搂住,不停的好言安慰,直到母亲哭累了才为她穿好衣服,领着她来到了花厅。
花厅的官帽椅上端坐着一儒雅俊逸的男子,母亲见了那人屈膝行礼,便低头跟她说了会儿话,大致的意思便是让她以后听话,便不由分说将她推到了那人跟前。
那一刻她才明白了母亲为何哭泣。
她抬眸看向母亲和父亲,可是他们都撇过头不再看她一眼,跟在母亲身边的丫鬟春桃低着头在那抹泪。
她愣愣的站在那儿不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直到那人起身与父亲告辞,这才过来牵她的手离去,她才醒悟过来。
她拼命哭喊着叫嚷着,父亲母亲没有理她,转而纷纷头也不回的走了,那一夜她几乎流干了所有的泪,就连嗓子也哭哑了。
来到高府,她一连三日不言不语、不饮不食 ,她本以为这样便可回到郑府,父亲母亲便会心软接她回去。
那每日与她送饭食的婢女却是恼了,正欲破口大骂之时,却被来人声喝止住。
那声音温润如暖阳,郑婉歆抬头望去,门外站着一云衣玉带的小男孩,眉宇间是那样清姿俊雅、洒脱不凡竟如画中走出来的一样,那婢女红着脸退到了一旁。
男孩端起瓷碗对她一笑,就如一夜春风拂过郑婉歆的心扉,令她有了久违的暖意。
此后她留高长恭身旁伺候,这年的冬日很长,一日她听到郑家覆灭的消息,她虽年幼但到底耳聪心明,她知那是意味着什么,也就是说郑家满门皆已遇害,就连母亲也没能幸免。
屋内的银霜炭滋啦作响,郑婉歆却觉得浑身冰凉,整个人忍不住发抖,这一抖之下不慎将手碰到铜丝罩上,顿时雪白的肌肤很快泛红,顷刻间就起了疱疹。
她疼得忍不住大叫起来,这一叫惊动了正伏案习字的高长恭,他神色紧张的冲了过来,见她这狼狈的模样顿时明了,高长恭虽长她两岁,但是心思细密为人冷静,他一边安慰哭着的郑婉歆,一边迅速的从博古架上取出烫伤膏。
高长恭安抚她为她上药,幸而发现及时上了药后果真不疼了,冰冰凉凉的极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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