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心下一疼,将她整个人搂入怀中,轻声道:“别怕婉儿,是我、我是你的四哥哥啊。”
“别碰我……”郑婉歆紧闭的双眸顷刻落泪,“别过来、你走开,求求你……”显然她神智尚未清醒被梦魇缠住了,高长恭见此心里更加难受自责,双眸渐渐跟着湿润有些哽咽。
“别怕婉儿。”高长恭轻柔抚摸着她的背脊,附在她耳畔边柔声道:“坏人早已走了,你已经回来了,回到四哥哥身边了,有我在没有人敢再伤你分毫。”
高长恭话毕,郑婉歆似有所触动,长睫轻轻一颤,跟着渐渐睁开眼睛。
“四哥哥 …”郑婉歆抬手抚摸高长恭的脸呐呐道:“真的是四哥哥吗?婉儿没有在做梦?”
“婉儿,是我不好。”高长恭垂眸道:“是四哥哥没有考虑周全,才会害你受苦。”若是他坚决不带她出来,可能这样的事也不会发生,可是再自责也无济于事,索性婉儿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郑婉歆这会清醒了许多,倒也不抗拒高长恭的怀抱,高长恭含笑的抚上她的发鬓,便起身端来一碗粥喂她吃,兴许是太饿了,郑婉歆很快就吃完了,两人说了会儿话,她又觉得困顿得很,没一会就又歇了下去。
高长恭见她身体无恙,胃口也还好这才落下心头大石退出帐外。
高孝珩见他出来脸色还不错,心里便已了然于是也跟着心安了许多。
高长恭向他点了点头,这段日子幸而有二哥陪伴,这会儿他才有闲心与他坐下来闲谈,聊了会儿闲话,高孝珩才步入正题,原来自高演继位后,一直颇为贤德唯才是用,朝中上下对他的仁德也是有目共睹。
只是却因济南王高殷近日被杀害,多少有些危言罢了,高长恭听到这里,心下一震,没想到短短几个月,时局变化如此之快,对高殷除了惋惜却也只能暗自难过。
“难道皇祖母不知此事么?”高长恭惆怅道:“皇祖母虽然疼爱皇上,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做这样的事啊?”
“皇祖母尚还不知情。”高孝珩神色一暗,将桌上的烈酒一饮而尽,又道:“只怕皇祖母知道后不止是伤心这么简单了。”
“二哥此话何意?”高长恭觉得高孝珩话中有话,毕竟他认识的六叔不是那样出尔反尔的人,当初高殷退位之时,他曾当着皇祖母的面发誓不会害他性命,为何会如此?
“莫非……有人在后推波助澜?”高长恭蹙眉反问。
高孝珩抬手打断他的话,道:“总之以后你我谨言慎行便是了,不该过问的觉不要多问,明白了吗?”
高长恭见此心领神会,二哥虽然平日里口无遮拦,但大是大非他却甚是敏锐,说了会儿话,高孝珩这才离开军中,短时间内他不回邺城,他在北边一处别院,平日里闲来无事便会小住一阵子,其实高长恭明白高孝珩的用意所在,因婉儿的事让他很是忧心,可战事一起他又顾不得许多,将她留在身边总是诸多不变。
可是高孝珩人也是极为聪明,这话他自不会主动提出,若是高长恭有求于他,那就是另当别论,高长恭不由一阵苦笑。
送走高孝珩天已很晚,高长恭再次回到大帐已是入夜,郑婉歆还没有醒,高长恭轻声上榻准备歇息,却见她似乎有那么一丝不对劲。
她虽然是睡着了,可是整个身子缩成一团,眉心微蹙不多时额上已澿出汗来,那模样看起是怕极了。
高长恭心头一震顿时睡意全无,这段日子他本是累极了,可见婉儿这么样心里终归是不放心,他俯身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
他的指尖抚在她的背上,那本是不堪一握的纤腰,看起来犹如柔软的枝条般脆弱,似乎稍一用力就会折断。
高长恭恨恨咬牙,手上拳头收紧嵌入肉中,对自己的无能越发生恨。
须臾,郑婉歆又说起了胡话,还是那些白天所说的,意思相差无几。
只要高长恭触碰到她,她便会大声叫唤,高长恭无奈之下,只得将她抱得更紧了,她的身子凉得像冰块,他在她耳畔边呢喃细语,说了许多她才渐渐安静下来。
没一会,郑婉歆身体有了余温,她的鼻呼这才平稳下来,整个人乖乖的靠在高长恭身上,再次安睡过去。
夜里如此反复了两三次,高长恭不敢入睡,他和衣躺在榻上将她抱在怀里,郑婉歆熟睡后倒也很是安静,只是那拽着他的衣角的手却不曾松开,就如抓住了救命草般,心里才会有了安定。
五更天时,郑婉歆醒来发现自己窝在高长恭怀里,脸上不禁一红,高长恭轻声道:“婉儿你醒了?”
郑婉歆低着头嗯了一声,她这么睡了两日才觉得有些气力,“四哥哥,婉儿已经没事了,这些日子想必你也累坏了,你先去歇歇吧,不用理会我。”
“我不累。”高长恭道:“只是婉儿你………”高长恭欲言又止,很多话他想问却又怕伤害到她,那日他寻到郑婉歆就不见那两恶人,可是她一个弱质芊芊的姑娘又是怎样从他们手里脱身,她当时衣着不整披头散发,还浑身血污看起来像是与人缠斗过,可是……再加之她那么怕人靠近,这一切,高长恭不想去想,或者说是不愿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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