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面上做惋惜状,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本来今日一大早她得知四殿下带着郑婉歆去了宫里,她一开始隐隐担忧变成了深深的嫉妒 。
那嫉妒的火苗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燃尽,只是后来她又冷静了下来,因她忆起半年前听陶姨说起,那日也是从皇宫回来,说着什么罪臣之女,什么荥阳郑氏,又说恢复名门什么什么的,她当时心里一惊,事后一细想才知晓了些眉目。
可是直到孝昭帝驾崩,这件事也就淡化了下去,时日一久桂香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了,她知四殿下倾心于郑婉歆,想娶她做王妃,可是以她这样的身份只怕这辈子也是休想,想到这她心里不禁又是一阵冷笑。
郑婉歆没有理会桂香,径直往元灵儿住处而去,直到行至一座古朴的房间,才顿住了脚步。
房内,元灵儿正埋头坐在檀木椅上看书,见她进来眼皮子也没有抬一下的淡淡道:“你回来了。”
“是的,夫人。”郑婉歆转身将门掩上,这才转头到炉子那边沏了杯茶递到元灵儿手中道:“夫人,您又不爱惜自个身体了,这早上泡的润肺茶您都没喝几口,幸而婉儿将它温在一旁才没冷透,快趁热喝了吧。”
元灵儿顺手接过茶盏笑道:“你这丫头是越来越大胆了,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看来长恭都将你给宠坏了。”说这话时元灵儿并不见恼怒,却是打心眼里喜欢婉儿这孩子。
提到高长恭,郑婉歆脸上不禁又是一红,垂眸道:“夫人又取笑婉儿了。”
元灵儿喝完茶,又淡淡道:“高湛那小子没有答应是不是?”
郑婉歆神色一暗,只得将进宫所发生的事又对元灵儿说了一遍,就连高长恭在御前为了她,要高湛褫夺,兰陵郡王一事也不加隐瞒的全说了。
郑婉歆抬眸又道 :“夫人,你不会怪我么?”
元灵儿听完淡淡一笑道:“傻丫头,长恭那孩子从小就执拗,他一旦认定的事情是很难更改的,我又岂会怪罪于你,更何况你俩经历了这么多,我也早已看淡了许多,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解不开的愁苦,只不过有时候是自寻烦恼罢了。”
她从前或许是想不开,有太多的包袱在身上,或许是对父皇的离去,或许是对元氏一族的仇深似海,可纵使坐拥天下的帝王又如何,百年之后,终究不过一抹黄沙。
元灵儿说完跟着起身,郑婉歆忙上前将她扶起轻声道:“四哥哥对婉儿好,婉儿已经很满足了,婉儿不敢再有任何奢望,只希望四哥哥平平安安就好,难得夫人你这样想,婉儿自小便失去了双亲,若是天意如此,婉儿也不再强求,可以伺候在夫人身边也是婉儿的福气。”
说到这里郑婉歆眼眶一红又咬唇道:“等过些日子婉儿会劝劝四哥哥,让他早日正经娶个王妃,这样一来兴许也就淡了。”
“说什么傻话?”元灵儿瞪了她一眼道:“你这孩子尽是胡思乱想,我不许你这样说,以后想也不可以,再说来日方长,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郑婉歆鼻子一酸,只得重重点了点头,她没想到夫人竟对她如此看重,这是她始料不及的,她爱四哥哥之深不比任何人少,可是若四哥哥为了她与皇上作对,这也是她不愿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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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高孝瑜从高延宗口中得知,高长恭在御前请求皇上赐婚被拒,心里就已经有些隐隐不安起来,他自小与高湛一起长大,对他的了解不比任何人少,手心也是肉,手背也是肉。
他们几兄弟自幼丧父,他这个大哥也算是他们的半个父亲,四弟自小与婉儿情投意合,两小无猜,这些他都是知道的,而长恭那人又是个痴情种子,对婉儿岂是说断就断的,若他不为他做主,又有谁可以为他做主。
念及此,高孝瑜决定进宫一趟,一来也可以向高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希望他能成全长恭的一片痴心,二来对于那个和士开,他怎么看都不顺眼,若不是他的出现,高湛也不会与他如此疏离,他们才是一家人,怎的轮到一个外人在他们中间指手画脚,想到和士开那洋洋得意的模样,高孝瑜是怎么也忍不了这口恶气。
马车行到半路上时,车夫突然停了下来,那车夫对车外之人很是恭敬,没说两句话,那人已跳上车来掀帘入内。
高孝瑜见来人依旧是那样慵懒的靠在车壁上,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于是笑骂了几句,那人也不恼,说了几句话这才敛住笑意,开门见山道:“大哥,你今日进宫可是为了长恭的事?”
原来高孝珩去河南王府不见高孝瑜的人,后又从高延宗口中得知他去了皇宫,这才在此候着。
“你都知道了,还问这些做什么?”高孝瑜看了他一眼又道:“莫非你专程在此就是为了拦我去路?”
“大哥。”高孝珩面色一沉道:“知我者莫若大哥你,我知大哥的心,想必四弟也是如此,只是九叔现在已今非昔比,未见得会顾念旧情,四弟他为了大齐立下战功无数,还不是被他一句话驳回,竟一分情面也不讲,我担心大哥此次再要觐见会触及逆鳞,恐怕得不偿失。”
“我都没有见他,又岂知会被拒绝,二弟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高孝瑜神色不动道:“何况九叔这人并不像你想象中那样薄情,他只是不善表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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