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么呢?”闵文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紧凑在她身边,右手随意搭在许然然的椅背上。
许然然抿嘴笑笑,这样的亲密,她像被环在怀里,半同居以来,居家晚餐的状态都是这个样子。
许然然盛好汤,闵文自然接过,“今天上班怎么样?”
一如既往的闲聊,许然然并没发现他飘忽不定的视线,她拿起筷子,“还好,没什么特别的。”
闵文的笑意带着一丝清凉,左手握着的筷子伸向菜品。
橙色暖光下的小餐桌,偶尔搭话互动,许然然从来不好奇他的工作细节,两人只是东拉西扯。
餐末,客厅茶几上的电话响起,许然然起身,闵文收回搭在她椅背的手臂。
“你有时间么?”
“怎么?”
“关于运动组的人员变动,你方便出来陪我聊聊么?”
许然然沉默片刻,那话那头,沈墨解释。
“我毕竟才回来不久,运动组的整合需要你的意见,弃车保帅,我想最大限度守住运动组。”
许然然叹口气,脸上划过一丝落寞,运动组,毕竟是她一点一点支撑起来的。
“好,约在几点?在哪?”
“我在你楼下。”
许然然下意识抬头看了闵文一眼,他敏锐发觉,抬头对她笑笑。
“你等我。”她挂了电话,“我要出去一下,沈墨找我,关于工作的问题。”
闵文脸上的柔情裂开细密纹路,他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好,你们聊完我去接你。”
“没关系的,你不用专门跑一趟。”
“我去接你。”闵文直视许然然,一字一字的重复。
许然然脸上泛出淡淡羞赧,她点点头,去卧室换下家居服出门。
闵文站在阳台看向楼下,沈墨靠在副驾门边抽烟,许然然不紧不慢的走出去,两人短暂交谈后上车离开。
看着红色尾灯划破夜色远离,他心里憋闷不畅,倚着围栏点了一只烟,想冲淡心里的那份酸涩。
可随着烟雾迷漫,闵文却被笼罩在泛滥而开的惶恐与不安中,是他亲手把许然然推向沈墨,可他必须这样做。
在能预见到的未来里,有闵文难以掌控的可能性,但,无论如何,许然然只能是他的。
离公寓不远的小巷,坐落着一家家风格迥异的文艺小店,
许然然和沈墨相对坐在灰色主打的冷淡风咖啡店,落地玻璃另一侧,深浓夜幕被光怪陆离的招牌点缀。
“财务那边做了估算,这次将面临高昂赔付,张氏会被赤字拖垮,裁员只是第一步。”
沈墨眉眼间布满阴霾,许然然平静看着他,换来沈墨的苦笑。
“沈墨,你要加油。”淡言淡语,不带情绪,连一点点同情味道都没有。
沈墨点点头,“你跟别人真的不一样,多数人都表示同情。”
许然然端起水果茶嘬了一小口,“我从来不同情别人,因为我不在别人的位置上,不可能真正了解那种感觉,我只能支持你的选择。”
沈墨无神的眼底闪出星点活力,他真的厌恶了假惺惺的关怀,发自肺腑的支持,给了他勇气。
“运动组你怎么想的?”许然然清楚沈墨的需求,她率先发问。
“很难,要达到百分之三十的裁员预估,意味着要六个人暂停职务。”
沈墨靠向沙发,束手无策的低靡感逐渐散开。
许然然点点头。
沈墨继续,“运动组你是技术元老,有什么建议?”
许然然视线转向玻璃窗外的街景,她微微虚眼,闪烁霓虹晕成重叠的七彩光团。
“你确定要听我的意见?”
沈墨看着她缓缓转过来的脸,肯定的点点头。
“你是张氏的接班人,这次危机,你的举动是一种态度,更是大多数人观望的重点。”
许然然神色认真。
“即使是嫡系,你也不能有丝毫偏颇,不仅仅是为了公平,更是为了树立不会被私交干扰的理想接班人形象。所以,这次裁员,是张氏面临的考验,更是对你的评判。”
沈墨准备点烟的手僵住,正如许然然一针见血的质疑,他真考虑过用私权减少运动组裁员比例。
“妇人之仁和过度庇护,不一定会有求诚效果,能做你左膀右臂的人才,不会因为小恩小惠而死心塌地。相反地,会帮你招引更多的奸逆隐患。”
许然然表情平静,沈墨豁然开朗,这是他没关注到的问题。
“那我该怎么裁员?”
许然然垂眼片刻才抬眸看向沈墨,回应他的问题。
“你有两个优势,一个是太子爷的身份,另一个就是你的王牌,运动医学的专业知识。但二者缺一不可,所以,这次你要受得住考验。”
沈墨无奈的点点头,“你说得对,我要狠心作出裁员决定。”
许然然绽放如兰笑意,恍的沈墨心跳加速,“你说错了,你要竭尽全力重建运动组。”
“什么意思?”沈墨没跟上她忽转的思维。
“沈墨,这次裁员,是你的危机,更是你的机遇。你要趁着这次机会裁掉对运动组无用的人,更要裁掉可能会干涉你未来掌控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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