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信纸,仅有简单的两句话:
授我之事,今既成矣。尚有须者,可见云清观。
云清观。
原来那位医者并不是苏枕派过去的人,是云长老的人。
碧莜反复思考,只是为何,云长老会派人过来商帮之中,为何又会知道爹爹患病之事。
思来想去,原因到底只有一个。
年节时苏枕带她去云霁山,在山上兜兜转转的去到了云清观,可是在观中的日子,不曾见过苏枕,她也未曾与长老谈论过家中之事。
是苏枕吗…
是他读了信件,知道了爹爹身体抱恙,为了不让她担心,这才去到了云霁山求医。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定是这样,只有苏枕,才会想到以她朋友的身份将医者请来家中,还有那封信件,就连理由,苏枕都帮她想好了。
三日后,碧莜启程回大阳。
苏建早已在大阳城布下天罗地网,若是骆北关稍有动向,苏建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碧莜乔装打扮,尽量去偏僻的驿站,沿途经过都已薄纱蒙面,她知道,稍有不慎便会被王府的人抓走。
只是他们大概也没想到,碧莜居然没有把消息告诉商帮,而是在三天后偷偷潜回大阳。
苏枕和王府的人同时蛰伏在城门附近,各自乔装,不同的是,一方抓捕,一方搜寻。
碧莜给了五两银子进城的黑水货夫,躺在箱子里面,走的偏门混进城,眼看着安全进到大阳城,碧莜却不敢出来,货夫只好把装着这丫头的箱子扔去了偏僻巷子里。
“姑娘,这里闷,你一个人可别憋死了。”货夫有点不忍心,这么大个人了,还躲在箱子里不敢出来,敢情这小姑娘还是个逃犯?
碧莜推开一条小缝隙,看着巷子外的街道人来人往,说道:“谢谢你咧,我死不了,钱不少给你,你忙去吧。”
货夫抖了抖身上的麻袋,晃着身子走开。
如今街道上人多,虽然出去也不显眼,只不过要直接去苏府,大白天的还是太显眼了。
待到晚上,再悄悄行动。
深夜,在箱子里躺了一天的碧莜一脚踹开了箱板。
“嘶…”舒展了一下手脚,尽管没被憋死,可把她闷坏了,好不容易睡了一觉,还把脖子扭了一遭。
街道上几经没人走动,却不知王府的会不会彻夜监视,碧莜一路穿过小巷,兜兜转转终于来到苏府的后院外墙。
之前已经便已经爬过一次,现如今更是难不倒她。
家丁侍卫们已经入睡,只剩下值守的站在一处打着哈欠,碧莜拿下面纱,蹑手蹑脚地往苏府的卧房走去。
不知这个时候,苏枕是不是睡了..
恍然,碧莜瞥了瞥眼,睡了又如何,我千辛万苦不顾生死回来就是为了问出真相,就算睡了也得把他叫醒!
一路穿过院子,虽然离开仅有三天,再次回来还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经过苏枕的卧房,房里黑漆漆一片,碧莜站在门口,轻声敲门。
“苏枕…苏枕,苏枕!”
门被轻轻拍动,只是里面并没有回应。
真的睡了?碧莜透过窗纸往里看,却不敢推门进去。
此时已是三更,就算睡了也不足为其,只是…
思索一番,碧莜还是觉得去书房看看。
书房离卧房有一段距离,中间还有值守的守卫,碧莜不想打草惊蛇,在苏府呆了一年多,虽然别的没学会,但是小路却开辟了不少。
绕过草丛,碧莜远远便看见书房的烛光还亮着。
这么晚了,苏枕居然还在书房..碧莜走过去,从侧面走近。
只是一侧,碧莜却踌躇了步子,见到苏枕,究竟该如何询问。
思来想去,这件事情本就与她有关,她有权利去问清楚,一跺脚,碧莜向门口走去。
风沙沙地吹动着桌面的书页翻动,纸张发出清脆的声音,一张图纸落地,碧莜还未留神,便发现了桌子后面空无一人。
苏枕…不在书房,那是去了哪里?
一个黑影慢慢靠近,碧莜看着地面,只见那影子迅速走来。
糟了,她这么明显地站在书房门口,想必是被守卫发现,若是当成小偷,想必又要在府里闹出风波。
还未迈开腿逃跑,一只手绕过前来捂住了她的嘴,瞬间,碧莜发出的惊呼声被硬生生摁了回去。
“嘘!”
手掌的温度和熟悉的味道,令碧莜一下子不再挣扎。
被捂着嘴巴拉扯走进书房,关上门,碧莜瞬间推开了禁锢。
“为何突然出现,走路不带声音吗?”碧莜显然是被吓到了,脸色煞白地揣着气。
只见苏枕有些无措地站着,另一个手里拿着茶壶,壶嘴隐约冒着热气,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只是瞬间,便恢复了从容的脸色。
“你深更半夜偷偷进来苏府,我没叫守卫抓你,你反倒问我走路不带声音?”说完,苏枕拿着茶壶走去桌子。
看到被风吹到地上的纸张,眼眸稍稍顿了顿,并未做声响。
碧莜不想与他计较,走过去说道:“此次回来,我并不想打草惊蛇,那日府门前的场面…我至今难忘,也并不敢忘,我只是想知道,两年前,大阳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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