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莜不语,怏怏地转身走出去。
这一晚上碧莜都在想,该怎么劝,苏枕才会让自己离开,可是想来想去,碧莜都不能说服自己,苏枕身体欠安,她总不能真的当做与自己无关,只是太多事情堆在一起,碧莜怕再想下去,她会把自己逼成疯子。
暂时离开大阳,总比她如今不明不白地待在苏府要好。
只是苏枕会答应吗...
想着想着,碧莜已经穿过院子去到书房。远远就看到烛光敞亮。
碧莜疑惑地走过去,只见卓惜画一人在里面,站在桌前胡乱翻动着。
她在干什么?碧莜走过一旁,伏在门后看着。
卓惜画一本一本翻动着桌上的书文、信条,像是在找什么有用的东西,粗略看了内容又皱着眉头放下。
卓惜画蹑手蹑脚地翻着,不敢碰乱桌上的东西:“在哪里呢...”
碧莜有些无措地敲敲门框,卓惜画一脸惊恐地转过头来。
她手里还拿着信纸,眼珠子瞪得大大地看向碧莜:“你是谁?!”
“苏...少爷叫我过来拿东西,我是府里的丫鬟。”
说罢,碧莜直径走过去,一一翻过桌上的账本,找到南阳的那本。
卓惜画看着她,瞬间失了脸面,被人撞见她在书房鬼鬼祟祟,若是被苏枕知道可如何是好。
看着眼前的人准备离开,卓惜画连声叫住:“你...站住!”
虽然早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但碧莜还是停了下来,转身面对她。
见这丫鬟还蛮听话,卓惜画心里稍稍轻松了不少:“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卓姑娘。”碧莜躬身,依着她的口气,她不想惹上这个大小姐。
“你既知道我是谁,那我在这苏府日后的身份你也该清楚,就算我...”
卓惜画为自己找着理由开脱,碧莜无暇听她狡辩,歪着头看向一旁,面无表情。
只是碧莜看见那木雕山,思绪又被牵了回来。
“....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卓惜画见她不语,一直唯唯诺诺地听自己说着,也没想把这丫鬟怎么着。
碧莜听她唠叨完,终于可以走了:“是,我知道了。”
拿着账本回去,树影三两,碧莜揉了揉鼻子,脑袋昏昏沉沉地,兴许是有些染了风寒的征兆。
回到卧房,苏枕仍是那个姿势,好像未曾动过,碧莜把账本递给她,站在旁边等他吩咐。
平日里,只要碧莜站在一旁无事,苏枕都会叫她退下,只是今日,碧莜站在房中这么久了,苏枕连头也不曾抬起过,就像忘了碧莜还留在房里。
碧莜脑袋有些涨晕,但也还好,只是不知苏枕今日为何不叫自己离去,耐不住性子,正巧喉咙也发痒,碧莜轻轻咳了两下。
这回苏枕终于抬头,一抬眼,正好撞见碧莜微微闪烁的杏目。
用手指敲了敲茶壶,苏枕回避眼神说道:“茶没有了。”
原来他不是忘了,是根本没想放她回去,算罢,反正房间就在隔壁,困了也好马上回去。
碧莜走前去,拿起茶壶走开两步,又转身说道:“晚上喝茶不好,会没了困头。”
苏枕握着笔的手顿了顿:“那...还是白水吧。”
碧莜拿着茶壶出去,最后还是泡了花茶回来,想着白水喝了寡淡,苏枕日夜繁忙,若连喝水都是无味,怕是更枯燥了。
苏枕端起茶杯,细细抿了一口:“是花茶?”
碧莜点头:“嗯,助眠的。”
苏枕嘴角抿着上扬,不声不响地连着喝了几杯,便又低头执笔处理事情。
碧莜揣摩不出苏枕在想什么,步子上去挪了挪,却说不出第一句话。
苏枕低着头,察觉碧莜的身影不安分地动个不停,问道:“有事吗?”
碧莜顿住,又被抓包了,苏枕头上是有个眼睛?
“我想跟你说件事。”
苏枕未曾停下,也没有不理:“你说。”
碧莜未加思索地道:“我想回大阳。”
“不行。”
“我只是...”
“回房里去吧。”碧莜还未说全,苏枕便打断她的话。
苏枕的口气不容得商量。
碧莜见他的样子颇有几分无理取闹,不分青红皂白就否定她的话,有些生气地对着苏枕说:“你既知道我上次逃出府去了,你就知道这次我也能逃回大阳。”
碧莜此话像是把事情捅破,苏枕不慌不乱回道:“你可以试试。”
碧莜走上前,站在苏枕身旁:“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可以试试,试了又会怎样。
苏枕更挺直了后背,缓缓说道:“你出得了苏府,可是你出不了大阳。”
自从上次的事情,城门不仅有苏枕的人日夜守着,甚至还有苏建的人。
碧莜低下头来:“那你什么时候才会放我走?”
说罢,碧莜已经不自觉地小声抽泣,眼泪滴在手肘上。
她是真的想家了,人在无助的时候,会更加想念家中的温暖。
她曾经迫切想要留下的大阳,如今是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但碧莜知道,她不可能永远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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