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碧莜猛地推开苏枕的肩膀,手掌上残留着鲜血,碧莜不可思议地看着倒在床上的苏枕,不知肩上早被浸湿一片。
苏枕倒躺在一侧,眼神空洞,嘴角牵动,却像是有血有肉,不再像以往一般死寂。
他知道,过不了多久,所有事情都会被碧莜知道,还不如卸下面具,做回七年前,令她最为安心的玩伴。
只是方才,是他自己打破了这条界限,就算恨他入骨,他也值得了。
碧莜使劲地抹着唇,想把苏枕的味道从嘴里抹去,苏枕突然在一旁笑了起来,碧莜看着他的样子,恍如发狂着魔,双眼通红,肩上的鲜血缓缓溢出,苏枕却丝毫感受不到痛处,待他坐起,碧莜戒备地退到一旁。
“放心,我再也不会碰你了。”
只是苏枕没有望着他,木讷地说出这句话。
虽然方才的欺凌还未过去一刻,听到这句话后,碧莜还是不由自主地相信他,眼前的苏枕,又像是回到了儿时一般,无论何时都会在远处默默保护她。
想到这里,碧莜站起来:“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说?”
碧莜不懂,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令苏枕誓死隐瞒。
“那你还是要走?”
苏枕没有回答,顺着她的话,很平淡地问着她。
碧莜仰了仰头,房里没有点灯,黑暗中只能看见苏枕的身影,沉沉地低下了头。
“是,我还是要走,我要离开这里。”
嘴唇变得干裂,苏枕垂头妥协:“好,过了明天,我送你离开。”
“我如何信你?”一个不允许她出府的人,虽听到这句话时碧莜甚为震惊,但还是不得不怀疑一番。
“就算我留你,你也还是会离开,还不如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再赶路。”
此话说得体贴,像是不忍碧莜一路辛苦:“今晚秋娘准备了好菜,明日一早,我便命人送你回去…回骆北关。”
听罢,碧莜仍旧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还未反问,苏枕便说道:“只是,两年之内,你可不可以…暂时不要回来。”
两年…两年内他应该可以处理,豁出一切,待苏府消失匿迹,待无人议论纷纷,无人记起时,她至少可以无处深究其中细节,也不会内疚至极,悲哀沉痛。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为何?你知道的,等我找到了古晨之的消息,我定会回来找他,我不像你一样…”说罢,碧莜顿了顿。
“像你这般冷血无情。”话毕,碧莜转身离开,摔门而出。
布了这么久的局,房内黯然轻笑,苏枕啊苏枕,若有来生,你切莫因情生私,既不相识,也不相欠。
只是来生,他从来不敢奢望。
夜晚卓惜画回来,虽不知下午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府内气氛沉寂,问候过苏枕之后,见苏枕不愿搭理她,也暗自回房。
婚期将至,卓惜画此时也不愿惹得苏枕不高兴。
前厅的桌上,秋娘望着一桌的好菜慢慢冷却,苏枕吩咐了今晚是无忧的送别宴,说明日一早她便会离去,只是晚上饭菜上齐,苏枕却没有吩咐人去通知无忧。
看着一桌子的菜,苏枕丝毫未动,院外月色幽森,翠影零星,怏怏走出去,池水边是苏枕的影子。
秋娘不忍,走到池边劝说道:“少爷,还是进来吃点吧,你肩膀上的伤可受不了凉,身子要紧。”
池面忽然泛起涟漪,底下的鱼儿探出脑袋,寒寒月色在水面上瞬间支离破碎。
苏枕没有转身,一动不动地望着远处,秋娘退回远处,踌躇着要不要离去。
“少爷,这么多年了,郊外的蒲陵少爷也是每月都去祭奠,当年的事情,不能怪你…”
忽然,苏枕问道:“我母亲…是个怎样的人。”
二十年来,苏枕不止一次问过关于母亲的事情,只是当时年幼,苏建不许任何人谈论关于苏枕生母的事情。
如今提起母亲,更多的只是好奇而已。
只是今夜,不知怎的,苏枕突然想问清楚,他的母亲,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秋娘自是没有想到,苏枕如今想的,是与自己素未谋面的母亲。
“少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秋娘意外,但也没有一口拒绝。
“只是想知道罢了,我如今已成年,却依旧不知自己的生母是怎么样的人…不可笑吗。”
须臾,秋娘看着天上的月亮,轻叹一声:“你母亲,是个难得的美人。”
苏枕的眼珠倏然一动,像是高兴地笑了笑,等着秋娘继续说下去。
“当年王爷游历乡野,在一处小村落见到了你母亲,你母亲虽不是大家闺秀,到底在也算是村里的富贵人家,王爷花了大笔银子,多番恳求,终于将你母亲娶进了府中。”
说罢,秋娘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喃喃道来当年的事情:“那时王爷刚袭爵不久,年轻气盛,对你母亲也疼爱有嘉,也就是那年,我成为了你母亲的女婢,日日夜夜贴身伺候,王爷与夫人的事情,我是最清楚不过了。”
听到这里,苏枕问道:“他们很相爱?”
秋娘没有点头,有些迟疑:“在当时,大阳城里人人都羡煞这对佳人眷侣,都说是佳偶天成,王爷年轻有为,王妃一貌倾城,你说何人不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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