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沙发上,安静的听着母亲和苏姨聊天。
母亲问这里的学校怎么样,苏姨一听瞬间高兴起来,“正好,我家小儿子今年上高二了。也在附属,以后能多个照应。”
我附和着笑了笑,心里却一点也激动不起来。大院的男生,能正经到哪儿去?
苏姨见母亲有想见她口里一直赞不绝口的儿子的想法,说到:“这会儿不在家,一会儿回来让他俩认识。”
这话刚说完没多久,大门就开了,我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高挑的背影,手里抱着个篮球穿着白色的球衣,另一只手抓着个书包,正在双脚互相踩着脱掉鞋子。
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看到他的那一刻。因为那一刻,是我生命里不可多得的瞬间,太过于惊艳。
现在想来,也许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注定我们之间的命运。
他那好看的眉眼,很少会扬起幅度的薄唇,穿着简单的衣服却依旧气质卓然,像漫画里的少年,每一处都直击我的心,像我梦中的白马王子般,以至于我都没有注意到,那天也许他都没有正眼瞧过我。
打完球的他还留着汗水,在苏姨的介绍下礼貌的跟母亲打了招呼,听到以后我要跟他一起上学之类的,他点点头,没有过多的表示就进房间了。
他话是真的很少,少到我跟他相处的每时每刻都担心他是不是特别厌烦我。
第二天我在他家楼下等了半个小时才见他踩着单车匆匆忙忙出来。
见到我,他先是愣然,然后刹住车讲我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几秒后他才开口道:“你不打算骑车去学校?”
我正跟他解释我还没买单车时,张绍衡和沈承序也急匆匆的骑着车出来。
见到我们,两个人连忙踩了刹车。
“哎呦我去,阿泽你今天跟我们一波去学校了啊?真稀罕。”张绍衡喊道。
他说完一旁的沈承序也跟着笑了。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我。
见到我和袁泽只间有些古怪的氛围,张绍衡试探着说:“阿泽你可以啊,一早上就在这辣手摧花!”
我有些懵,还有些疑惑,刚想问随即看到袁泽皱了下眉,对张绍衡说:“你家前面新来的。”
张绍衡瞬间懂了,看向我说:“原来是你啊,咱们大院终于有个姑娘了!”
我脸一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张绍衡继续问:“美女,这么远的路你不会打算走着去吧?要不我载你?”
我有些犹豫。张绍衡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沈承序似乎看出了我的念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你就上绍衡的车吧。”
我悄悄看了眼袁泽,后者听见张绍衡说要载我时,就骑上车在前面等我们了。
等到学校我下车谢过他们,往教学区走时,我听见张绍衡问:“这妞叫什么名字?”
听到关于我的问题,我不由自主的慢了脚步,还有一个原因,我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我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那样理所当然事不关己的口吻,让我觉得是头顶上刺眼的阳光让我有流泪的冲动。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天为什么他会那样问我,才知道沈承序为什么会劝我上张绍衡的车。
我看向他时的眼神他应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吧。那种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的眼神。
学校里喜欢他的女生,是真的可以排长队了。
长得帅,还有永远稳居理科全校前三的成绩,学生会主席,校篮球队队长……每个人都知道理科重点班有个叫袁泽的人有多么厉害。
如果那天我坐的是他的车,我的日子应该会更不好过吧。因为饶是每天和他们一起上下学,就有无数的女生问我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还有人问我用了什么方法能让袁泽跟自己说话的。
奇奇怪怪的问题,但是都指向了袁泽就是座冰山,从来不理女生。
也是这样的问题,让我以为他对我是不同的。
有时候他翘课跟大院里其他人去打游戏,会让我替他们跟家长撒谎。我有时候会让他帮我买哪里哪里的小吃,他也会顺路带回来……
所以我以为我只要再黏他一点,再跟他近一点,我们是能在一起的。
后来的时间,我看着他瞒着家里所有人一声不响的改了高考志愿去了别的大学……又听说他被推荐去Y国皇家军事学院交流一年……当我好不容易盼着他回到B军区时,他又一次选择了特种部队……
我似乎永远都在追寻他的脚步,我以为只要我努力,我们之间会越来越近。
他去特种部队的第二年的一天,我陪着苏姨一同吃饭接到了部队里的电话,电话里说他身负重伤。
我们到医院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才知道那个重伤是什么程度。
一颗离心脏只差三公分的子弹,被捅了四刀,身上多出骨折……他整整昏了两天,那两天里没人敢保证他会醒过来会继续活下去。
那次出任务的十五个人,只有五个人活着回来。
醒来后的他更加沉默了,更加难以让人琢磨了。
朝夕相处的战友们,一夜之间天人两隔,他体内某种因子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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