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泽撇了一眼右臂,“目前还不知道,二次手术方案过几天才出来。”
袁国兴点点头,目光看向窗外,袁泽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远处几棵腊梅。
半晌后,袁泽将床头升起来一点,调整了一下靠垫,“又是哪里请叔叔来当说客了?”
袁国兴喝了口茶,正将保温杯盖上,听他这么一问,乐了,笑骂一句:“臭小子!”
当部队是你家的?想到哪就到哪?不算个新兵蛋子了,还是一样狂傲。
袁国兴没答袁泽的话,而是试探着问到:“还是不想动?”
袁泽撇了一眼自己的右臂,对上自己叔叔想要看穿自己的眼神,“哪些地方想要我?”
袁国兴一愣,似乎不相信刚刚听见的话。
袁泽在特种部队一呆就是六年。期间几次人事调动,各个地方争着抢着要他,硬是没成功。
一方面,B军区直属管辖特种部队的上峰,肯定不愿意放过袁泽这样难得的军事人才,自是要揣在手上好好宝贝着。另一方面,是袁泽自己没有要变动的半点意思。
以往说起这件事情,袁泽拒绝的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袁泽骨头也是硬,对外从来不说他们是谁。以至于等袁泽进了特种部队后,家里才知道。可是两年后,袁泽半点出来的意思都没有,他父亲袁国邦坐不住了,就一个儿子,出生入死,怎么放得下心?
袁泽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铁了心要在特种部队扎根。
于是袁国邦各种施压,想逼他换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服役,授意自己的老部下郑东刻意刁难袁泽。
队里别的小子两万里,袁泽要多跑一万里。其他小子负重二十公斤,袁泽要负重三十公斤。
而袁泽就算是跑到倒在训练场上,也没吭过一声,硬是照单全收。
父子俩关系也因此僵化,后来苏季文终是心疼儿子,不停的劝,袁国邦这才让袁泽继续待在特种部队。
但是从此以后,这个就成了父子俩彼此心照不宣,相互保持沉默的话题。
袁国兴心里百般回转,目光里突然扫到袁泽手边露出一角的书,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因为这个姑娘?”
袁泽顺着袁国兴的目光,发现手里的书,书名不知何时露出来了,他不动声色把书放到床头柜上,封面压下,书脊朝着自己。
“不全是。”他说着,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臂,眼神晦暗不明。
深邃的双眸像深潭像迷雾,掩藏住真实的情绪,“我自己的胳膊我自己清楚。”
袁泽从被手下挖出来,看见自己伤口的那一刻心里就明白,哪怕恢复得再好,也受不住队里超高强度的训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用的手机码字!其心感天动地!好吧!是我错了!更新不及时。ballballyou,收藏和评论。
☆、chapter forty-two
几天后,关于袁泽右臂的二次手术方案,经过诸多骨科专家多次探讨,终于得出了初步治疗方案。
但两种方案各有利弊,如何选择终究要看病人的意思。是以,日理万机的袁国邦,也特意赶来医院,与袁泽的主治医师进一步详细讨论。
此时办公室里,三十出头的医生坐在自己的皮椅上可谓是有股泰山压顶的紧张与忐忑。
袁国邦双眉紧蹙,目光紧锁手里的手术方案。
从袁国邦的神情看得出,似乎对这两个方案都不满意,甚至其中某一个让这位首长反感。
一旁的其他三人倒是神情平淡,袁楠陪着苏季文详细的翻看,而息息相关的袁泽看待手里的说明仿佛要做手术的不是他自己。
简凝正在参加院系的会议,看时间,这会儿袁家应该都被请进了医生办公室。
大气都不敢出的医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忐忑的开口:“我个人建议第一个方案”。
他说完停下来观察面前眉眼相似的父子俩的神色,可他阅历浅,摸不准袁国邦和袁泽的沉默是什么意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作为医者,自是希望病人将身体因素摆在首位。第一个方案,考虑到了中队长右臂的旧伤,术后只要全面配合一系列复健,日后不会有伤痛的不便。”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他的话仿佛一颗石子投入深潭,没有任何回应。
良久后,一手捏着轻薄的方案书的苏季文试探着问:“阿泽,你是什么想法?”
袁泽合上说明,“我同意第一个方案。”
说完,起身缓步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一屋人。
他语气轻飘,无关痛痒的一句话,激起了千层浪。
苏季文仿佛出现的幻听,“老袁,我没听错吧?儿子说第一个方案?”
袁国邦也是满带犹豫的一点头,确定了妻子的疑惑。
医生也是一愣,原本准备的一肚子草稿突然没了作用,一时半会不知怎么接话。他原以为正值身强力壮的袁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二个方案。
那个能让他继续待在特种部队,继续与枪声炮火共舞些许时日,却在晚年会饱受伤痛之苦的方案。
苏季文得到肯定后,暂时放下了想弄清儿子做出选择的原因,而是问出了让她方才拿不定主意的关键:“孔医生,第一个手术方案,这里面说,风险高达百分之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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