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二夫人话落,老太君和大老爷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看向大夫人的眼神也含了冷意。
大夫人脸色微白,她暗自咬牙,怒瞪着二夫人。
“huáng云舒,你—”
“够了!”老太君低喝一声。
大夫人悠的闭嘴,眼神仍旧含冤带怒。
老太君冷冷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秋明玉,老眼里含了失望之色。
秋明玉心中慌乱,急忙解释。
“祖母,没有,不是我,我没有涂胭脂醉,不信你看。”她慌忙将手伸出来,放在老太君面前,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大夫人一惊,想阻止已经来不及。老太君脸色果然黑了下来。这时候,秋明珍突然轻笑讶异了一声。
“讶,三姐,你指甲里怎么有血丝?可是受伤了?”她说着就走上来,准备给她检查‘伤口’。二夫人在一边很好心的道:“明玉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把指甲给磕断了呢?哎呀,还流血了。大嫂,你这个做母亲的看着也不心疼么?来人,快去请大夫。”一番话,既表现了她的贤良,又暗地将大夫人骂了一通。
她话音刚落,身边的丫鬟水碧就道了一声是,然后准备退下。
大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怒喝一声。
“站住。”
水碧回过头来,不卑不吭。
“大夫人?”
二夫人回过头来,目光温凉的看着大夫人。
“大嫂这是何意?”
大夫人恨得咬牙,刚yù发怒,就听得大老爷怒斥一声。
“都给我闭嘴。”
大夫人吓得赶紧闭上了嘴巴,而秋明玉,早就将自己的双手藏在了身后,脸色微白。
大老爷目光落在秋明玉身上,带着一股冷意。
“我倒是不知,你何时变得如此刁钻狠毒?凌nüè丫鬟,还陷害亲妹。哼,你倒真是好算计。”大老爷本就不笨,到这时候了,怎么可能还看不出什么来?
秋明玉被怒斥,脸色更加苍白。
“爹,我…不是的,不是我,我…”她慌乱的又要解释,突然脑海灵光一闪,指着秋明容。
“是她,是她挑拨的,对,就是她。”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秋明容,秋明容一愣,似乎没想到秋明玉会祸水东引。
“三姐,你—”
“你这个贱人!”不等她说完,大夫人抬手就扇了她一巴掌,恶狠狠的瞪着她。
秋明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错愕的看着一脸怒火的大夫人。
第二十九章 侯府拜帖
屋内所有人都怔了怔,而后脸色各异。老太君和大老爷自然不必说了,脸色黑沉得堪比锅底。大夫人越来越猖狂了。秋明月漠然无谓,这本就是她预料的结果。二夫人扬眉,眼露淡淡讥讽。
“大嫂,事qíng还没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妄下定论为好。再怎么说,明容也是三弟的女儿。”
大夫人冷笑,一把抓起秋明容的手。让她的指甲bào露在所有人眼里,修长、圆润,平面透明而颜色亮丽,散发着若有似无的清香。正是胭脂醉。
“这胭脂醉,便是最好的证据。”
秋明容脸色发白,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从来没有用过什么胭脂醉。正想反驳,二夫人又凉凉道:“明容怎么会有胭脂醉?”
大夫人嘴角笑意更冷,“哼,这就要问她了。说不定,是从哪儿偷来的。”
秋明容更加慌乱,“不,我没有,大伯母,我真的没有。”
大夫人眼神yīn狠的打断她,“你先犯偷窃,又rǔ打明玉的丫鬟,再教唆明玉告状,陷害他人。此三罪,足够从族谱上除名。”
秋明容脸色悠然惨白,眼露惊恐。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被谁给算计了。可眼下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如果她真的被逐出了秋府,那她这辈子就完了。
她慌忙道:“大伯母,我没有偷盗,我真的没有。胭脂醉…胭脂醉只有三姐才有。”她咬牙,现在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只能自保。
“三姐嫉妒五姐比她美貌,一直就想找机会教训五姐。刚才我和三姐在路上碰到五姐,三姐便三番刁难,后来还动手的打人。五姐的丫鬟红萼护主,便与花容月貌争执起来。花容月貌虽然受了伤,却万万没有这么重。”她顿了顿,见大夫人一脸铁青,恨不得将自己给剥皮拆骨了。她暗自心惊,继续说道:“至于她们身上的抓痕,也是三姐故意弄上去的。”
她话音落下,屋子里顿时一片寂静。
大夫人气得咬牙切齿,到现在她也算知道了全部的真相,既痛恨秋明容的背叛倒戈,更是恼恨秋明玉做事不经大脑。
二夫人一脸漠然,甚至带着看好戏的味道。秋明珍抿着唇,低头不语。老太君和大老爷气得浑身颤抖,脸色冰冷。秋明玉早已吓得面色惨白,脸露惊恐。她狠狠瞪着秋明容,一脸恨意。
“秋明容,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敢背叛我,我打死你。”她冲了过来,一把抓扯的秋明容的头发,口中尽吐恶毒之语。
变故突然发生,所有人都怔了怔,直到秋明容划破嗓子的惨叫声响起,才拉回了众人的神智。
“啊…痛…”头皮被扯动,秋明容痛得流出了眼泪,脸色扭曲。她身边的丫鬟大惊失色,忙慌过来帮忙。所有人都震惊了,秋明玉虽然刁蛮,但也从没这般当着长辈行如此参残bào之行的时候。红萼早就挡在秋明月面前,以免秋明玉发狂伤了她。
大老爷一怔之后脸色铁青,老夫人回过神来后立即命令屋内的丫鬟。
“还愣着gān什么,还不把她们拉开。”
“是”
几个力气大的丫鬟立即走过去,费力的将二人分开。秋明容衣着凌乱,头上配饰也掉了一地,脸上和脖子上还有手上都有抓痕,面色苍白而恐慌,眼露惊骇。她抖动着肩膀,哀声哭泣着。
秋明月被拖开,仍自不解恨,眼神血红,一边还在不停的咒骂着,好似进入了癫狂之态。
“贱人,贱人,贱人…”
“住口。”大老爷再也忍不住了,抬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老爷。”大夫人惊呼一声,抱着秋明玉的手都在打颤。
而秋明玉似被大老爷一巴掌打回了神智,怔愣了半晌。
“爹?”
大老爷气得手都在发抖,“孽女。”他又是痛恨又是痛心的低吼一声。
秋明玉一震,方才癫狂的记忆一下子回到脑海之中。她悠然瞪大眸子,看着自己的手,似不可置信。
“我…”
大老爷瞪着大夫人,“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大夫人抱着秋明玉,自知理亏,也不敢反驳。
二夫人看了好戏,心中冷笑,但是如今老太君勃然大怒,她不会笨得这个时候再火上浇油,得不偿失。她看了眼身边的秋明珍,方才秋明玉冲过来的时候,秋明珍也挡在了她面前。
老太君深吸一口气,道:“三小姐日前受了风寒,夜间撞邪,以至于神智大乱。来人,送她回去,好好在屋子静修三个月。”
秋明月看向老太君,果然是老狐狸。一句撞邪,便将秋明玉今日rǔ打丫鬟构陷她人殴打秋明容等诸般过错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神智不正常的人,做出什么疯狂的事也不能用常理解释。静修三个月,便是禁足了。她心中自然明白,今日秋明玉的所作所为虽然让老太君失望透顶,但秋明玉好歹是秋家子孙,还是嫡长房嫡女。今日这事儿若是处理不好,莫说秋明玉,便是秋家所有女儿也会被流言所污,这辈子也别想嫁个好人家了。
她眼角余光一闪,果然看见秋明珍松了一口气的表qíng。心中冷笑,迂腐的封建礼教,果然害人不浅。
老太君顿了顿,又对着大夫人道:“明玉也有十四岁了,已经到了议亲的年龄了。你这个做母亲的,也该尽尽责了。”
大老爷对此没有任何异议,秋明玉好歹也是他的女儿。人谁无qíng?他也不忍见自己的女儿一辈子落得个凄冷孤独的下场。
大夫人本以为老太君会严惩秋明玉,没想到只是禁足。当然,对于自小金尊玉贵长大的秋明玉来说,禁足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三个月,对她来说更是耻rǔ。但是近日这事儿太过严重,要是传出去,她这辈子要么就是出家当姑子,要么就一辈子呆在家里做个老姑娘。总之,没有人愿意娶一个德行如此败坏的女人为妻。
越是显贵之家,越是注重清誉。
想到此,她连忙应声。
“是。”
二夫人嘴角勾了勾,眼底划过一丝幽暗。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秋明珍开口了。
“祖母,大伯母要忙着给三姐议亲,那么便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料理家政了。”
大夫人豁然抬头,目光如猝毒般盯了秋明珍半晌,又看向二夫人,眼神yīn毒狠辣。
“二弟妹好算计,原来今日目的,在于此么?”
二夫人脸色不变,“大嫂,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大夫人冷哼一声,正yù说什么,大老爷低喝一声。
“闭嘴。”
大夫人不服气,却也不敢反驳大老爷,回头对老太君道:“母亲,并非儿媳掌权不放。而是儿媳料理家政多年,自问从未出过错。底下的人早已习惯章程。若是换了人掌家,只怕下人们会不习惯而频频出错。那些事儿虽然不多,却也不少。便是最为平常的出纳采办,若是某个环节出了错,整个秋府所有大大小小一天的吃食便是问题了。”她顿了顿,又道:“明玉的婚事儿媳早就在准备了,不会耽搁多少时间。”
老太君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二夫人,见她仍旧一脸淡漠,丝毫没有争夺之心。她眯了眯眼,正yù说什么,门口却有丫鬟急急而来。
“太君,刚刚门房收到薛国侯府的拜帖。”她将手中红色的帖子递上来,薛国侯府四个字赫然入目。
二夫人眼一眯,眼底迸发出凌厉之色,转瞬即逝。却被秋明月捕捉,她嘴角勾了勾,二夫人,倒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大夫人眼神一亮,“薛国侯府?”
老太君已经接过拜帖,打开看了看,若无其事的将她拿给大夫人。
“薛国侯夫人过几天会造访秋府,你们是姐妹,自是清楚她的喜好,招待客人一应事物,便jiāo由你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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