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月哼了一声,站起来走到梳妆台前,翻箱倒柜的找出两个白色的小瓷瓶,扔给他。
“这个,日服两次,早晚各一次,然后再自己运功疗伤。一个月内不许妄动内力,否则死了活该。”
凤倾璃接住两个小瓷瓶,手指摩挲着,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我可不能死,死了你就成寡妇了。”
秋明月坐到桌边,刚给自己倒了杯水,闻言动作一顿。
“你要是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凤倾璃立即又哀怨的看着她,“萱萱,你怎么能这么绝qíng?”
秋明月眼神冷了一分,“对啊,我就是绝qíng,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你要是受不了,可以回去。”
凤倾璃沉默,秋明月也不说话,时间仿佛在此刻寂静。
忽然狂风袭来,秋明月猛地回头,人已经被人揽在怀里躺在了旁边的软榻上。她倒下去,听得身下人闷哼一声。她低头,见凤倾璃脸色有些发白,目光却灼灼的看着她。
“我不信你对我这么绝qíng。”他一手按住她的头,就要向自己压下来。
秋明月一惊,立即偏头躲开,却吻上了他的脸颊。
“呵呵呵呵…”他低笑愉悦,“原来萱萱的喜好这么独特啊,早说嘛,省得我这么麻烦了。”
秋明月又羞又恼,“凤倾璃,你—”
凤倾璃忽然抱着她翻身,一个天旋地转,她再次被他压在身下。
“我觉得还是这个姿势好些。”
他低头,yù再次捕捉她娇艳yù滴的红唇。
秋明月怒不可遏,“凤倾璃,你再敢碰我一分,以后就别想来了。”
凤倾璃的唇还差一分就碰到她的唇,闻言顿了顿,却仍旧没有从她身上下来,眼神深幽灼热的看着她。
“现在还生气么?”
秋明月一愣,见他面色再无刚才戏谑玩笑之色,挑了挑眉。
“先下去。”
凤倾璃却不依不饶,“你还生气么?”
秋明月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凤倾璃抿唇不语。
“不知道?”秋明月挑眉,语气凉薄。
凤倾璃幽幽的看着她,语气无比缠绵。
“我最大的错,就是太过在乎你了,所以忍受不了你心里有其他男人。”
秋明月一噎,顿时无语。
凤倾璃又道:“萱萱,你不知道,凡是见过柏云的女人,没几个不动心的。那天在小树林,他一出现你就盯着他看。你让我如何不气不妒?你刚才又承认喜欢他,我…”他压了压激动的qíng绪,语气和缓道:“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心里还有其他男人。尤其是,在他还没有得到这个女人之前,那对他是近乎致命的打击。你明白吗,萱萱?”
秋明月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凤倾璃叹了口气,把头埋在她的脖子上,语气有些愁闷。
“我承认,为了娶你,我的确费尽心思,可我敢担保,我是真心想娶你,而不是为了其他的目的。”他手指触摸着她如雪的肌肤,声音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你好不容易答应嫁给我了,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得多不容易?可你居然又说你喜欢其他男人,你可有想过我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吗?”
秋明月眼睫颤了颤,唇瓣似乎蠕动了下。
凤倾璃眉眼暗了暗,眼神痛楚。
“就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冷到脚,再从脚底冷入心底。你知道痛心蚀骨的滋味么?你知道心被撕裂了有多痛么?我告诉你,刚刚那一刻,我真正体验过了。很痛,很痛…比我小时候被房梁压断腿,大夫说我永远站不起来的时候还要痛,还要绝望。”
秋明月心尖一颤,眼中似有水光迷蒙。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然而他的痛,却通过他的呼吸传到她的脸上,再由毛孔流入,流窜于全身血液肌骨,最后才直入心扉。仿佛是滚雪球一般,将那疼痛滚到最大倍,然后就那样毫无预警的一下子撞进她心里。撞得她头晕目眩,险些昏过去。
凤倾璃感受到了她的异样,抬起头来,却见她眼中水雾迷蒙,脸色惨白如纸,好似不堪风雨的娇花。他脸色一变,心都揪了起来。立即抱着她翻身下榻,稳稳坐在了轮椅上。
“萱萱,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他一只手扣在她的腰上,一只手搭在她的脉搏上,面色担忧而焦急。
秋明月眼神恍惚,全身软倒在他身上,仿佛未听见他的话。
凤倾璃连声呼唤了好多次也未见她有任何反应,qíng急之下便转过她的身子,要给她输送内力。秋明月却抓住了他的手,声音哑得厉害。
“别。”
凤倾璃一愣,随即又是一喜。见她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是眼神却有了几分焦距,心下稍安,但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萱萱,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秋明月摇摇头,手指冰凉,像刚刚从雪堆里拿出来一般。
“你不是说,你死了怕我被其他男人抢走了么?那你还不好好活着,将你这一身内力消耗完了,也就离死不远了。”
凤倾璃眨眨眼,似乎没反应过来眼下是什么状况。
“萱萱?你…”
秋明月闭着眼睛摇摇头,柔顺的靠近他怀里。想着,自己刚才那番话的确伤害了他,不由得有些愧疚。
“对不起。”
凤倾璃一愣。
“萱萱?”
秋明月闭着的眼睛睁开,沉默了一会儿,道:“凤倾玥,对于以前的我来说是高不可攀的镜花水月。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是历史年轮里一个匆匆过客。”她抬眼看着他,眸光清亮透彻,一览无余。
“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凤倾璃明显震了震,眼神盯着她,半晌未说一句话。
秋明月眼睫低垂,似颤了颤,嘴角一丝苦涩。
“如果你介意,便这样吧。”她坐正身子,目光飘向窗外,随着那些纷纷落地的桃花不知归去的飘飞。
“我不能抹杀他的存在,也不能否认我的确对他动心过。如果这是你不能忍受的,那么…”
凤倾璃猛然将她抱进怀里,喘息声粗重,激越的心跳声显示了他激动的qíng绪。他单手挑起她的下巴,目光凝着她的眼睛。
“你说他是过客?”
“是。”
她毫不退避的与他对视,眸光清澈。
“你说他是曾经?”
“是。”秋明月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还未发芽的曾经。”
凤倾璃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然后又问。
“那我呢?我是什么?”
秋明月不看他,忍着笑意,道:“你就是你呗,还能是什么?”
“我不是说这个。”凤倾璃有些恼怒的扳过她的脸,让她对上自己的眼睛。
“我是问你,我之于你有何意义?”
秋明月眼珠子转动,装作无知道:“什么意义?”
凤倾璃无语,恨恨的看着她,闷闷道:“承认你心里有那么一丝半点在意我,就那么让人可耻么?”
秋明月在心里笑了笑,这不是可不可耻的问题。
“行了,尊敬的荣亲王世子,我已经完完全全向你坦白了。现在,你还吃醋?”
凤倾璃立即摇头,“我最讨厌醋了,酸死了。”
秋明月扑哧一笑,“我看你最喜欢喝醋。”
凤倾璃扬眉,不语,只是温柔含笑的看着她。
秋明月忽然又想起什么,眼神又变得凌厉锋锐。
“你刚刚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扭转经脉,故意加重内伤对不对?”她有些咬牙切齿,一手抓着他的衣领,狠狠道:“凤倾璃,你不要命了是吧。”
“谁说的?我惜命得很。”
凤倾璃立即反驳,“我比谁都惜命。”
“你还敢说。”
秋明月双目喷火的看着他。
凤倾璃被她看的有些心虚,低低道:“我就是想看看,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伤心,会不会为我流泪,会不会为我心疼。我就是想知道,我在你心里究竟是可有可无,还是无法割舍。”
秋明月一肚子气忽然就这样灭了下去,眼神莫名的看着他。
凤倾璃有了几分底气,道:“如果我不那么做的话,以你刚才的心qíng,肯定把我就这样扔了出去,而且怕是以后都跟我永不相见了。所以我…”
“所以你就在我面前演苦ròu计,对吧?”
秋明月凉凉的接过话,也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凤倾璃不说话,表qíng明显委屈。
秋明月很想笑,但是笑着笑着,却笑出了泪花来。她偏过头去,眼睛一闭,迅速bī回泪水。
“傻瓜!凤倾璃,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她低骂一生,声音却是没有丝毫的愤怒和责骂,反而带着几分心疼和柔软。
凤倾璃又揽过她的身子在怀,“傻就傻吧,为你傻也值了。”
秋明月张了张口,最终只问了一句。
“你的伤…”
“没事。”凤倾璃颇为不在意,“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秋明月沉默了,一时无语。忽而感觉手被人握住,根根手指被一只软如玉滑的手指摩挲触碰着,然后顺着手指慢慢移向手背,在那些浅淡的伤痕上温柔的抚摸。
“还疼吗?”
温柔的声音,带着几分疼惜和自责。
秋明月一颤,下意识想要缩回自己的手。
“只是轻伤,早就好了。”
凤倾璃却不放开他,未见他怎样用力,却是将她的手牢牢握在手心。低头看着手背上那些纵横jiāo错的伤痕,语气几分轻叹几分轻责,几分宠溺。
“以后莫要再伤害自己了。便是另有目的,也不许。”
秋明月想着,这人怎能如此霸道?偏生有时候又像一个小孩儿一般。摇摇头,她应了一声。
“放心了,我比你还惜命呢。那不是万不得已吗?不然你以为我有自nüè倾向啊?”
凤倾璃不答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倒出里面的液体,轻柔的给她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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