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睛,感受着唇上那片温湿温热的吻那般轻柔的拂过,如同已然没有任何遮挡的肌肤上划过那些涟漪的轻扶。微微的凉,又微微的热。她知道,那是他的手指。
他似乎特别擅长调qíng,每次都会轻易而不动声色的挑起她浑身的热cháo,直到忍不住躬身,他再深深的抱住她,用唇堵住她溢出口的呻吟。极致的晕眩,恍若突然一下飞入了云端。她睁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那一瞬间脑海一片空白,仿佛像大年夜晚绽放夜空无休无止的烟花,灿烂得让她一睁开眼就不得不被那烟火所刺而再次闭上眼睛。
然而下一刻,他又更紧的抱着她,灵魂似乎已经脱离ròu体,像置身迷蒙中极致的旋流,再一寸寸分解至云端跌落地面。
秋明月有些难耐的撇过头,额头上浸出密密细汗,脸上痛苦和快乐兼并。她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肩膀,似乎想要退却他,却又似乎想更紧的拥住。耳边是他急切而粗噶的喘息,灼热的呼吸,如同他此刻在她身上游走的手。随处一点,便似要焚烧她的一切理智和清明。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有些累了,脸上汗水和泪水jiāo杂没入云鬓之中。漆黑的发早就铺洒开来,她紧闭着眼,微微仰着头的动作露出优美jīng致的脖子,汗水沿着曲线滑落,正好落入他沿着那美玉般的肌肤轻吻的唇边,而后轻轻吮吸。
她努力压抑的呻吟声终于决堤而出,最后又被他狠狠吻上。
秋明月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的时候,他又放开她,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而后又难耐的闷哼一声,他再次深深的嵌入。
屋内红烛慢慢燃烧,风chuī纱动,晃出涟漪的波动,和浅浅的低吟。
直到后半夜,她实在坚持不住昏睡了过去,睡梦之中仍旧能感觉到肌肤微微的痒。后来又感觉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她落入温热的水中。迷糊中,身体里的疲倦似乎被冲散了不少。然而她实在是累得不行,还是睁不开眼睛,只有本能的靠在那温热的胸膛上,沉睡过去。
翌日,一缕晨光破晓而出。她有些不适的伸手挡住眼睛,耳边有低低的笑声响起。
“醒了?”
眼前一暗,他似乎坐在了对面,为她遮挡住刺眼的光线。
秋明月睁开眼睛就看见某人笑得一脸的chūn风得意温qíng融融,想起昨夜的疯狂,她倒是顾不得害羞,只是叹息。果真是忍得太久了么?每夜都要折腾她大半宿才肯放过她。
她伸出手来,发现他已经给自己穿上了衣服。
“扶我起来。”
他乐意之至,“你现在越来越娇气了,不过——”他凑近她耳边,趁机在她脸上偷香一个,末了还轻咬了一下她晶莹的耳垂,在她耳边暧昧低语。
“不过我喜欢。”
秋明月被他那一吻一咬晃dàng的眼波流光dàng漾,耳垂脸颊粉红如樱桃,回头瞪了他一眼。
“还不是怪你。”
这一声责怪出口不像嗔骂,倒是像撒娇。再加上此刻她朦胧初醒,还未褪去昨晚的qíng动,那一瞪实在没多威严,倒是显得妩媚羞怯,醉人风qíng。眼尾一勾,便似要勾住人的心魂了去。
凤倾璃眼眸一深,声音微哑。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待会儿我又忍不住了。”
秋明月闻言一愣,羞得脸颊通红,狠狠的瞪着他,骂道:“色láng。”
凤倾璃如今修炼得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自然不会觉得羞愧不好意思,反而一脸的笑意,更加凑近她。
“这不是你训练出来的么?我以为你应该会很满意。”
秋明月眼睛瞪得比同龄还大,怒气冲冲道:“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那你现在见过了,以后就不要大惊小怪了。”凤倾璃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秋明月气结。
凤倾璃又笑得花枝乱颤,看得出来心qíng很好。手指一勾,裙衫就已经包裹了她全身。他伸手一揽,索xing将她整个从chuáng上抱下来,走到梳妆镜前。期间秋明月一直瞪着他,却是没有再骂他。这个人脸皮厚得堪比城墙,再怎么骂也没用。再说她被他折腾了一宿,此刻浑身疲惫没有丝毫力气,才不跟他gān吼làng费jīng力。只是心里难免有些郁闷。为什么男人的jīng神就那么好?明明每次都是他出力多,她只是迎合而已。可第二天她就浑身疲惫,连抬手都费力。而他,却是神采奕奕恨不能再和她翻云覆雨大战三百回合的样子。
每次看到他chūn光满面的样子,她就心里憋闷得慌。难道是因为他练武的关系?
她思索着,如果自己恢复了内力,会不会就反败为胜了?
只是这样一想,她又不免心中黯然。燕居用独特的手法封锁了她的功力,她试过很多办法都没用。如果有一天燕居真的解开了她的桎梏,只怕也就是她离开的时候了吧。
离开?
心口猛然一痛,像是有千万根细细绵绵的针扎在心上一般,痛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凤倾璃已经放她坐下来,低头发现她脸色苍白,不由得蹙眉。
“萱萱,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眼神满满的关切,又有些懊恼,昨晚他确实太过放纵了些,却没想过她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秋明月深呼了一口气,见他满眼的后悔和歉疚,微微笑了笑。
“没事,只是有些累。”
确实累,不止身累,心更累。
凤倾璃越发自责,站着将她圈入怀里,低低的道歉。
“对不起,萱萱,都是我不好,我不该…”
秋明月摇头,“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
有暖流源源不断从背部输入体内,冲散了疲惫的经脉血液,刚才的疲倦一扫而空,眼神也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子靖——”
秋明月皱了皱眉,知道他在用内力给她驱散身体的不适,想要阻止他。
“别动。”
凤倾璃一只手放在她的背上,一只手按着她的肩,源源不断的热流输入她体内,很快消散了她最后的不适。
“好了,我没事了,别làng费真气了。”
凤倾璃收手,然后默默的转身,将放在桌边的木盆上的帕子净了水,又转过身来细心的给她净面,再温柔的给她梳妆描眉。
这样的动作,他天天都做,已经屡见不鲜。然而此刻,秋明月看着铜镜中他的倒影,看着他低垂着眉眼,眼神温柔似水,唇角微抿的弧度露出一线樱红,映衬出下巴越发白皙透明。
她脸上绽开一抹柔和的笑,真想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瞬间。
“轩辕的使者已经来大昭的路上,大约下个月底能到京城。”
他突然开口,说出的话却让她微微一怔。
“这么快?”
“如果不遭遇到拦截,会更快。”
“嗯?”秋明月蹙眉,“你是说西戎?”
“不。”凤倾璃给她盘好了发髻,眼神闪了闪,道:“西戎的使者也正赶往大昭,名目是参加太后六十大寿。”
“哦?”
秋明月扬眉,“来的是谁?”
“五公主,国师随行。”
“燕居?”
秋明月转过头来,“西戎老皇帝不是快不行了吗?她不西戎守着,却在这个时候赶赴大昭,不怕内乱将起?”
“西戎老皇前些日子下了道圣旨,命三皇子辅政监国,自己垂帘听政。”
凤倾璃回答得云淡风轻,眼神却飘渺似云雾。手指无意识的抚摸着她的发丝,“西戎乱不起来。燕居此次一行,明着是为太后贺寿,实际上却是为破坏两国联姻。”
“那她在半途中截杀轩辕逸不久行了吗?轩辕逸死在大昭境内,不但破坏了两国联姻,而且还会引发大昭和轩辕两国战争,西戎渔翁得利,岂非上上之策?她何必亲自前来?”
“你以为轩辕逸那么好杀?”
凤倾璃笑了一下,手指敲在她头顶上,眼神又变得意味深长。
“轩辕老皇这些年身体抱恙,只怕也活不了几年了。这位受风不久的大皇子已然掌权,称霸朝堂,乃是轩辕下一代国君的不二人选。此次和亲成功后,大抵轩辕老皇就要封他为太子了。”
“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
秋明月想了想,“照理说这轩辕逸是轩辕老皇的长子,还是嫡出,嗯,而且在轩辕皇室众多皇子当中,应该是最富才华的一个,应该早就被封为太子才是啊,为什么轩辕帝迟迟没有行动?”
凤倾璃眼神露出一丝轻嘲,“因为封了太子就说明自己老了,已经力不从心,迟早都要退位。如果不封太子,底下朝臣才会因为揣测而畏惧,不敢肆意而为。作为上位者,哪个不想永远把着权利不放?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重不过权柄江山。”
他声音有些冷,还有几分惆怅和莫名的悲悯。
秋明月知道,他这话一语双关,说的自然是孝仁帝。
须臾,凤倾璃想到了什么,却似乎有些yù言又止。
“怎么了?”秋明月问。
凤倾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我刚收到消息,你大姐有喜了。”
“啊?”
秋明月一愣,随即一喜。
“大姐又有孩子了?”自从去年宫变牵扯九大世家灭族以后,秋明霞作为林家的外孙女,不可避免的也受到了影响,在中山伯侯府难免有些受冷落。不过还好这个上官陌尘还算有些良心,这个时候倒是没有再落井下石,反倒是比从前更宠秋明霞。秋明霞大病一场后身子便越发虚弱,年前秋明月去看过她一次,知道她郁结于心,药石无用。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秋明霞需要的不是什么药材,而是关爱。
本来想着过年以后再去一趟中山伯府,倒是不想,她又怀孕了。
“那咱们准备准备,还是得去向大姐贺喜才是。”她是真的替秋明霞高兴,“大姐身子不好,我得去替她看看,省得那些庸医乱开药方,耽误了大姐。”
凤倾璃按住她的肩,有些好笑道:“就知道告诉你你会高兴得忘乎所以。不过我觉得,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为什么?”
秋明月疑惑,“大姐有喜了,是好事,我作为妹妹,理应去给她道喜啊,这有什么错?”
“是没错。不过—”
凤倾璃又叹息一声,“总之你还是以后再去吧,至少得等你大姐胎像稳固了再说。”这小妮子不知道上官陌尘对她的心思,秋明霞虽然不会无理取闹的怨恨于她,但到底心里有些不舒服。林家又遭逢如此大变,秋明霞本就郁郁寡欢。她这个时候去,上官陌尘还不心神恍惚?秋明霞qíng何以堪?到时候,即便秋明霞再大度,只怕也难免对她生了间隙。她如此敏感,也应该会察觉到上官陌尘对她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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