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看这样可好?”
秋明月随意一瞥,然后拿出玉玺直接盖了上去。
“明日早朝,哦不,阿睿,你现在就去狄府宣旨吧。”
“是。”
司徒睿拿着圣旨,回头对这端木弘拱了拱手。
“王爷,恭喜。”
端木弘一脸苦相,“小七,我可是你亲哥哥,你不能这么坑害我。”
“我给你爵位给你兵权,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事qíng,怎么是害你呢?三哥,你可不要误解了小妹我一片苦心啊。”
“小七——”
端木弘还想说什么,秋明月却叹了口气。
“三哥,你既然叫我小七,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她突然的严肃,让端木弘也不由得怔了怔。
“小七,你?”
秋明月看着他,苦笑一声。
“三哥,你知道我为何给你的封号是‘卫’吗?”
端木弘哪能不知道?保家卫国,这个卫字,分量颇重啊。
“小七,你别说了,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秋明月眼中这才有了宽慰之色,而后又有些歉疚道:“三哥,我知道你生xing不喜欢政治,不然也不会将这皇位拱手让给我了。只是处在这个位置上,我也无奈。三哥,如今我能相信的,也只有你和阿睿了。除了你,我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人来管着兵部。国师在西戎受尽尊崇这么多年,已经够了。”
端木弘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正色道:“我知道了,小七,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谢谢三哥。”
秋明月真心道。
端木弘仔细看着她,见她眉眼间有着说不出的疲惫,人也清瘦了一圈,不禁也有些心疼。
“小七,你也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如今你可还怀着孩子呢,不能太cao劳了。政事再重要,也重要不过自己的身体。”顿了顿,他似乎又有些犹豫。
秋明月道:“三哥,你想说什么?”
端木弘斟酌了一会儿,才试探的说道:“小七,如今你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孩子生下来总归是要有父亲的,你跟你那夫君从前的事我也多少有些了解。可如今这个qíng况,你跟他到底还还有没有机会重续旧缘还难说得很。我看阿睿对你挺不错的,你如果愿意,倒是可以——”
“三哥。”
秋明月打断他的话,正色道:“以后这话不要再说了。”
端木弘叹了口气,“你还当真为那凤倾璃守节不成?咱们西戎可不如大昭那样保守迂腐,嫁了人的女子照样可以再嫁。何况如今你身份不同了,自然不会有人说东道西,你又何必——”
“谁说我为他守节了?”秋明月淡淡道:“我离开大昭的时候还是他的妻,他至今没有休了我,我就还挂着他的姓。西戎是不反对一女再嫁,以我如今的身份便是一女多嫁都是理所当然。但是他如今好歹是大昭的太子,如何能受如此屈rǔ?以我对他的了解,如果我真的选皇夫,他绝对会开战。”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如今我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呢,你想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面临亲生父母刀剑相对的局面?”
端木弘皱了皱眉,秋明月又道:“这事儿再说吧,况且我跟他之间的事qíng,也说不清楚,谁知道以后是个什么光景呢?如今我只想在有限的时间内做好我想做的事,至于以后…”
她有些恍惚,“顺其自然吧…”
端木弘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翌日秋明月就宣布让卫王端木弘做了兵部尚书,大臣们反应各异,国师的党羽自然是不满。然而这段时间国师在疗伤,几乎不上朝,失去了主心骨,又有很多大臣支持秋明月这个决定,他们也不好引得重怒,只得等着国师出关后再听国师如何吩咐。
三天后,由钦天监和礼部选出的最好最吉利的日期,秋明月登基为帝,成为西戎有史以来第二人女帝,号永历,史称永历帝。
同时大昭传来消息,大昭太后,薨。
------题外话------
下一章有男主的戏了。
第十一章 气病国师,出使大昭
消息传来之时,秋明月刚刚正式坐上帝王宝座。一身宽大金红色女王服华丽而高贵,王冠上珍珠垂落碧空点点。她隔着冠冕看阶下参拜的臣子,看着因听得这个消息而侧目眼中微露笑意又几分疑惑的燕居。
“大昭太后薨?”
女王听闻此消息只淡淡重复了一边,看着跪在最中间禀报消息的臣子。
“何时?”
“回陛下,刚传来消息,大昭太后今日凌晨寅时薨,如今已经传遍天下。”
“哦。”
女王好整以暇的点头,随即若无其事道:“看来钦天监和礼部算出这个朕登基的吉日,似乎并不怎么吉祥。”
话音一落,国师抬头,钦天监和礼部尚书侍郎颤颤巍巍的跪行出来。
“陛下,臣等日夜观天象推衍,今日确实最佳吉日…”
女王已经淡淡挥手打断钦天监话,“急什么?朕又没说要治你们的罪?尔等都是我西戎的栋梁之臣,当辅佐朕共创百年大业。何以遇事如此慌张?岂非丢我泱泱大国颜面?”
“陛下教训的是,臣失态,望陛下恕罪。”
钦天监和礼部官员松了口气赶紧告罪,心里都有疑惑,心想你不治罪你搞这么一出gān嘛?
燕居皱眉,正yù说话,女王又不咸不淡开口了。
“大昭太后啊…”她故意拖长了尾音,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却又似乎意味深长。有人忍不住想抬头看女王神色,却只看得见高阶之上,女王慵懒而坐,垂下的冠冕挡住了眼中神色,只看得见一抹玉白一样的尖细下巴和嘴角淡淡笑意。似讥诮,似讽刺。
这个女王看似年轻,实际上果断坚毅而深沉内敛,城府极深。还未登基之前,便利用监国之权处置了一批权臣,而且偏偏让人想要反驳都无用。每当最关键的时候,女王总是笑嘻嘻的非常温柔的将一切都推给国师。国师御下宽裕,导致臣心坐大,罔顾君之托付。国师能如何?只得顺着女王的意,不得不亲手将自己的人一个个的拉下马。
一开始他们并不知道国师为何忌惮女王,照理说女王还是国师的徒弟,从辈分上来讲,女王还得尊国师一声师父。国师又位高权重的,想要拿捏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轻而易举。然而自从那夜叛乱以后他们就看清楚这个少女的智慧和决断,从她云淡风轻又理所当然的削了兵部尚书的官位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将这位置给卫王填了,他们就看到了女王的狠和睿。
以及之前的种种…
比如说户部亏空严重,还是太女的女皇当即命顾命大臣宋阁老彻查,三天后户部官员斩杀十八人。
比如说刑部以权谋私制造冤假错案枉死他人,太女亲自审问,最终把刑部从上到下换了个彻底。
比如两军都统唯一的爱子仗着父亲权利欺男霸女为恶老少,百姓怨言却因都统是国师麾下红人而敢怒不敢言。太女直接让人捆绑了都统爱子,二话不说命人阉了做太监。都统大人自然不满,连夜点兵想要进宫求国师出面给个说法。哪知刚到宫门口就被听闻有人不满皇太女为民做主想要bī供造反而带兵保护皇太女的司徒世子给拦下了。也不等国师派人拦截,直接就绑了带到了静曦宫。
国师匆匆而来,见到的却是皇太女手里拿着指挥五千统军的令牌和都统的辞官奏折。
……
诸如此类种种数不胜数,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皇太女就以监国之名将朝廷上下翻了个底朝天。那些隶属国师麾下的臣子,自然不平。然而国师没有发话,他们也动不得。一动,就是死。
人心都是如此,为利而活。一旦利益受创必定挑拨同盟共同抵抗,然而谁都不想做这个出头的pào灰。到最后嘛,自然也就义愤填膺的来,满脸悻悻而归。
至于国师为什么没有给他们出头?很简单,咱们的国师不是一心想要复国么?既然复国,那大臣必定为栋梁之才才能江山永固。如果全是些蛀虫,要来何用?燕居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这些年她要做的事太多,来不及再辛苦培养那些个人才而且先帝也不是个善茬。别看他整天的缠绵病榻不理国事,他不理国事正好,让这些个所谓的栋梁之臣一个个的心大了,开始腐败政权了,到时候对国师也没什么好处。燕居不是不知道这些,不过比起她一心想要的复国大业,这根本不算什么。只要她手中有兵权,其他的,复国以后慢慢建立不就可以了?
只是她没想到,那个看似懦弱的先帝,在用他独特的方式,给自己的女儿留下建立威严和势力的机会。
为君者,百姓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君为舟,百姓为水。水可顺舟,也可覆舟。
秋明月一心为百姓,自然得民心。燕居,除非她想得罪全西戎的百姓。否则,就的乖乖的看着自己为所yù为。
等到今日登基,朝中势力已经一分为三。有支持女王的,有投靠国师的,还有保持中立或者只尊皇权的。
总之,这个女王,不可小觑。
如今见她谈笑晏晏,额下冠冕垂落眼神似乎温软如棉,嘴角的笑意绝美却冷淡如冰雪。
“算起来,朕还应该叫大昭的太后一声…皇祖母呢。”
燕居霍然抬头盯着她,眼神冰冷。
秋明月视若无睹,“怎么说她的孙儿还是朕的夫君嘛。”
一直站在他身侧的司徒睿手指动了动,面色仍旧淡然如水。下方卫王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轻叹一声。百官沉默,不置一词。
“她老人家驾崩,朕这个做为孙媳妇的,好像也应该有所表示才是。”
“陛下。”
燕居冷冷的开口,“您今日登基为我西戎女帝,大昭的一切,迟早都是历史。”
这是在警告她,别忘了复国大业。
秋明月不怒反笑,“国师何必动怒?”她右手抚着自己的小腹,深qíng温柔。
“她可是朕腹中胎儿的曾祖母呢,大昭距离西戎万里之遥,肖太后薨逝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传到西戎,也不容易。”
这话倒是提醒了燕居。那日她们离开大昭,肖素鸢伤重就算天天用好药吊着,也绝对活不过这么久。而且大昭和西戎万里之遥,各国发生什么大事,也断然不可能这么快就传遍天下的道理。唯有一个解释,肖素鸢早就死了,之前不过秘而不宣,到现在才传出的消息而已。
52书库推荐浏览: 凝望的沧桑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