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以后偶尔就打扰你一下。”
她笑了,那张净丽娇颜上绽开的笑意清浅,像极了一朵在初春时分,迎向晨光绽放的无名小花,简单素净,却叫人感到惊艳。
童九歌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唇角弯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弧,好不容易扯回黏紧在佳人脸上的视线,他低头一看,杂草清理完毕,入眼的只有满地草屑和泥土,关键的金镯别说影子,就连金光都不曾闪现过。
“不在这里,我们要不要去别处找找?”他有些苦恼地挠了挠脑袋,边抬起头,边朝她耸了耸肩。
“我真的想不起来掉在哪里,算了,天也快黑了,明天再找,我们回去吧。”找不到就意味着那镯子跟她缘分太浅,况且他为了帮她弄得满头大汗,裤子鞋子沾满草屑和污泥,她很是过意不去。
“等等,我想起还有个地方。”
若若根本来不及问是哪个地方,等她反应过来,只见他走到崖边,二话不说就纵身跳了下去——
“九……爷?”声音在发颤,随着呼吸低低弱弱呼出来的,她甚至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远处夕阳即将西沉,群鸟归巢不住啼叫,偌大的林子,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
一阵天旋地转让若若险些站不住脚,她必须咬紧牙关才能忍住晕倒的冲动。
用力吸进肺腑的气息沾染了黄昏的雾气,好冷,冷到足以令人血液冻结。
若若费了好大功夫,让僵硬的双脚行动起来,来到童九歌刚才所站之处,缓缓探头出去,看看是否能瞧见崖底的状况,看他是否已经摔得血肉模糊——
“九爷!”恐惧未除的惊呼带着极重的颤意,在瞅见下方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在崖边响起。
“嗯,怎么了?”
还问她怎么了?他还仰着头,看着探头出来,一脸惨白的她,迳自笑得一脸笑意盎然?
刚才那个瞬间,她一直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担惊受怕,连心跳都快停止了,结果他很好,好得不得了。
从这里下去一点点的地方,崖壁上有一处突出的巨石,足够两人立足,俨然就是个天然石台,上面长满杂草青苔,他跳下来后就是到了这里。
只是他踩空直接掉落万丈深渊的情景,在她脑海中浮现,引来一阵强烈寒颤。
“你……混蛋……”笨蛋,笨蛋……若若不停在心中暗骂自己,刚才受惊过度,来不及哭出来,现在看见他平安无事,眼眶突然泛起热潮来,古怪的水雾快速占据双眸,模糊着视线,阻止她看清他的模样……
“若若,怎么了?怎么哭了?”
“你先上来。”她哭得好凄惨好可怜,她会哭,原因还不是为了他?!
“先等一等,既然下来了,我找找看这里有没有金镯再上去……”
“你给我上来!”
那声蕴含哭意的娇斥和猛然跺脚,足以告知他,她此时有多么愤怒。
即使不知她的怒气从何而来,童九歌也十分配合,当即攀着山壁,动作矫健地返回崖上。
上来的时候她还好心拉了他一把,那死死咬着唇,表露出万分焦急,恨不得立刻让他速离崖边十丈速的模样,令他感觉心怜又有趣,可怜她小小一只力道没有多大,他顺便帮忙了一把任由她随意拉扯,想不到焦躁人儿一下用力过猛,脚下一滑,害他们双双栽倒在地——
“小心!”
童九歌反应迅速,在这头横冲直撞的小蛮牛脚下打滑时就有所防备,及时护住她的头,没让她撞上一旁的岩石,抱着她一同滚落地上,连自个儿的手背擦伤都不在意,只急着查看并询问她的状况。
“你没事吧?!”她之前落水撞到头,估计也是那一撞把记忆撞得掉光光,天知道她要是再撞一次会发生什么事情。
“还好……”其实被他护得牢牢的她完全安然无恙,为报之前被吓之仇,若若没说实话,枕着他的手臂,在他怀里带些倔强地缓缓抬头瞅向他。
“还好?那应该就是没事啰?有没有觉得哪里特别痛……到底怎么了?是我弄哭你的吗?”她看起来好惨。
经过刚才的剧烈举动,她眼眶里的泪水滚落,在那张白皙小脸上划出几道痕迹,虽称不上泪迹斑斑,但他们现在靠得极近,他连她有几根睫毛都能数得好清楚,又怎会留意不到那些为他担忧的微湿印记?
“这里除了我们,难道还有别人吗?”好拐弯抹角的指控,“是你,弄哭我的就是你!”
“是我不好,没事先告诉你那个地方,让你担心了,我也就是想帮你找回镯子。”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童九歌也不躲闪,乖乖迎接美人的怒目瞪视,本想抬袖为她擦去徒添几分可怜兮兮的泪迹,顺便擦去不知从何时起沾染在粉腮的脏污,却被她躲开来。
“我珍惜的不是镯子,是你的心意,如果必须要用你的安危来换取,我宁颜不要。”
若那镯子真的掉在那个石台的某处,她宁愿让它就在那儿“入土为安”,也好过他冒着危险找回来。“你先起来。”
被拉去招待客人那日就算了,此时天快入黑,若若首先注意到他们一男一女拥抱着躺在林间地上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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