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不懂他的意思,下意识继续眨眼,怎奈不管眼眸眨动多少次,与笑意一同镶嵌在俊脸上的认真不曾有过丝毫改变。
“我并没有对目前的生活有任何不满,只是不希望我的妻子也成为山贼。”是的,他原本不是山贼,他不希望要成为他娘子的人站在这样的他身边,他放不下从前,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
“你有其它要做的事情?”
“有,而且很多。”
“我没有。”她跟他不一样,没有过去,也没有抱负,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如果可以,她完全不介意就这样继续下去。
紧搂在柔软纤腰的长臂松懈开来,大手来到她头上,轻轻按住,温柔揉弄,在耳边响起的男性嗓音也带着难以言喻的浓厚柔情与宠溺:“不要紧,慢慢来。”
“好……”她不急的,真的不急。
要是他能一直在她身旁,好像,会更好。
【第四章】
若若也很想慢慢来,慢慢再多熟悉一下山寨里的生活,慢慢尝试能不能想起一点关于过去的记忆,慢慢再……多了解一下童九歌这个人。
但现实总是与幻想相反,这天她就遇上了大麻烦,让她无法保持现况。
事情的起因,源自于早上被寨中几个小孩缠着一块儿到山脚下玩耍,碰上一位迷路的路人。
或许是她的一个走神,被对方从小孩纯真无防备的话语中揣测到他们是山贼窝里的人,竟然通报官府带人来搜山。
幸亏山寨位处隐密没有那么轻易被发现,只是有那么多穿着官服的大活人往山上跑,哪里能不惊动山寨里的男人?
不巧,她与那人接触的情景被偶尔外巡的男人看到。
加上她本来就属来历不明,“险些陷所有人于危险之中”、“身为官府的探子装作记忆全失混进来探查山寨的位置”等等说法,一下子矛头全都指向她。
他们是山贼,他们也不是自颜出身如此,他们在这里有家人也有兄弟,他们夺取别人财物只为糊口谋生,他们最痛恨官府……
这些她都懂,也有好好解释事情确实与她无关,奈何他们是贼,遇事就血气全往头上涌,对她的辩解压根儿听不进耳里。
他们左一句“这个女人一定是官府派来的”,右一句“废话哪那么多?先赏她几记狠的让她乖乖吐实”,完全没有要听她解释的意思,说得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怎么办?这女人嘴巴这么硬,要不我们等九爷回来?”
“你小子脑子进水了?要问就现在问,等九爷回来,能问的都问不出来了!”
“你说什么?!”
“我不是说信不过九爷,而是近来九爷常跟这个女人在一块儿有说有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她用狐媚功夫迷惑九爷该怎么办?!”
“说得对!拿鞭子拿家伙过来!”
对,童九歌不在,他带人出去了。
若他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他会第一时间查明真相,不会让人把她绑在大厅前那根木柱上,喊十几个人来围观施以威迫和压力,一个弄不好,直接严刑逼供。
逼供……现在还不算,但他们对她泼了冷水,就像牢里逼问作恶多端,已经被鞭得意识模糊,却如何也不愿开口认罪的犯人。
水很冷,不是一般的冷,泼洒在身上、头上,夜风带着沾有夜露气息的湿寒吹拂过来,湿衣贴着盾,那股寒意更是入了骨。
不知是全身都湿透了,还是夜风呼呼作怪的关系,颤意哆嗦从刚才开始就没能止住,更多的是不知何时偷偷潜伏在内心的恐惧,视线几乎无法集中焦距,意识开始变得有点模糊……
正当男人们你一言我一语,争吵着该把她煎皮拆骨拿去清蒸红烧还是温火慢炖之际,急切的脚步声和洪亮的嗓音响起,声音的主人强行拨开人群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在干什么?!”
毫无疑问,来人是童九歌,他一脸风尘仆仆,连腰间长刀都没来得及解下,就一脸气急败坏地赶来。
若若猜,该是之前带着孩子躲在远处偷看的女人看不过眼,偷偷跑去找刚返回山寨的他通风报信。
“九爷!这、这个女人——”
“她说过她没有,她什么都不知道。”童九歌说出了从女人口中听来,她之前说过的话。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说,嗓音坚稳,身躯伟岸挺直,连一点点退缩胆怯的情绪都不曾表现出来。
他愿意相信她,应该说,他深信她不会那么做。
他甚至不在乎有没有人对他投来瞪眼、恼怒或不满一类的情绪,直接走到她面前。
然而他并没有立刻为她松绑,只是看着她,不作掩饰,也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当着众人的面,以沉静的嗓音一字一句说道:“我相信你。”
“你……不要……”她想要他丢下她别管,即使见他回来心里有多么震撼,以为自己能获救。
但是不行,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就连先前犹豫着如何处置她的猛虎寨少主都对他投来怀疑的目光……
“别说那种话,这里让我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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