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呀。”可后来他没再提了,她以为他已经彻底忘记了呢。
“看着这些东西,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他所谓的想法是?
若若照他的提示低头瞅了一眼,包袱里有茜红衣裙一套、绣鞋一双、长命锁一个、银镯一双、银足炼一条、软玉一块;衣裳质地很好很柔软,绣鞋上的刺绣好美好精细,长命锁、银镯、银炼和软玉全是上等材质,并且雕工细腻。要是没有弄丢那只金镯,此刻它应该是一同躺在这儿,却没有一样能明显指出她的身份来历,至于他所谓的想法,她是半点也没有看出来。
“对不起,我真的是……”她实在不懂他想表达什么。
想说转身看他,这样至少能让歉意看起来诚恳一些,可他偏不让她那么做。
隔着衣裳,背部瞬间感受到一片体温,那是他贴了上来,以暖厚的胸膛紧贴,圈抱住她,双手置于她的小腹,带有很浓烈的占有意味。
“你是有钱人家的千金,一定是,面前这堆玩意儿已经足够证明一切,它们看起来好贵重。”贵重到险些令他望而却步。“我知道我这么说很矛盾,我曾说过我不想在我仍是山贼的时候娶妻,因为我不希望我的娘子成为山贼的女人。
可是我想要你,这个想法不曾改变,而你是千金大小姐,对我来说,你真的好遥速,好像一个不留神松了手,你就会永远离我而去。”
他想要她,不管自己是否有那样的发言在先;他在她的身份前停步,暗示她能有更好的将来。
他……好傻,傻得叫她无可奈何。
若若闭上发烫的眼睛,没让里头开始汇聚累积的晶透液体泛出眼眶。
好不容易止住那股情绪,她用力移开他的手,从他膝上跳下来,连摸一下包楸里面的物品都不曾,随手将东西包好打上结,打开一旁的柜子丢进去,关门,上锁。
抽走插在锁孔里的铜制钥匙,她走回来塞进他怀里,用微红的眼眸瞅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那个山贼是你,我就不介意成为山贼的女人,因为在最初的最初,你就是我睁眼时的唯一记忆——”
若若和童九歌的亲事很简单。
嫁裳和吉服是女人们帮忙赶制的,成亲当天,迎亲、敬茶一类的繁文缛节全数省略,他们对着天、对着月亮拜了天地,剩下的就是与山寨里的人一块儿笑闹吃喝。
嫁给童九歌八成是世上最轻松的事情,他既不用她相夫教子,更不需要她贤良淑德,他们的相处方式、日常作息一切如常,唯一有所变化的,就是他们在彼此身边,以丈夫和妻子的身份。
不过也就是与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今日若若经过厨房才会听见某件令人震惊的大事——
“咦?这是九爷的午膳吧?怎么还有一碗药?他身体不舒服吗?”
响午时分的厨房一如既往忙得不可开交,女人们才把食物分配妥当,蓦然发现奇异之处。
“哦,那个啊,不是给九爷的,是给九爷昨天带回来的那位姑娘的。”
“是说那个昏迷不醒的姑娘吧?我知道、我知道!听说九爷昨儿个回到山寨,把那姑娘安顿好了之后就一直陪在她身旁寸步不离呢!”
若若把这些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里,她没有立刻上前询问清楚状况,因为女人们的三言两语仍未结束,况且她们有说只是“听说”。
“一直都陪在那姑娘身边没离开过?不、不是吧?!难道九爷他……”
“谁知道呢?男人嘛,在外面做了什么女人又不知道,三心两意被蛊惑了,觉得家花不比路边的野花香的情况总是有的嘛!”
“天!我还以为九爷很专情的呢,之前寨子里的姑娘一个都瞧不上眼,好不容易来了个若若……唉,可惜了,若若看着很安静很乖巧,事事都愿意帮忙,人真的挺好的呢,长得又漂亮……”
突然被称赞了呢。旁听的若若感到不好意思。
“喂喂,别聊了、别聊了!忙死了忙死了,那边那几盒搞错了啦……还有给看守寨门口那些男人的是这些……”
“哎哟,九爷那边我不顺路,太远了啦,待会有没有人能帮忙端过去呀?”
乒乒乓乓,叽哩呱啦。
女人们忙着分配膳食,场面看起来很是混乱。
见有人需要帮忙,又想去看看被口水攻击成负心汉的九爷是真是假,若若走进厨房,端起属于童九歌的那份膳食,问道:“九爷的膳食要送去哪里?”
“东边那排空屋子,右边数起来第二间!”
回话的人连看都没有看若若一眼,自然没发现走进来的正是她们谈论对象的其中一个。
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若若赶紧赶往现场“捉奸”。
按照指示找到目的地,在里面传来应允声后推门进入,一眼看去,房间不大,布置简单而且干净,该被她抓着痛哭指骂的当事人背对她坐在床前,而造成方才那一连串不可靠传闰的正主儿则昏睡在那张简陋木榻上。
“东西放下,你去忙吧。”
今天好似她碰上的人都好忙。
童九歌丢下一句,连扭头看看来人是谁都不曾,注意力始终放在面前那位紫衣姑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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