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童九歌听见自己这么说,在陪她失控沦陷之前。
【第十章】
窗外的风景随马车前行不住倒退,刚进入西斐京师的城门,便看到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
从马车车窗望出去,虽无法目睹街道全貌,但道路旁多的是雕梁画栋的华美建筑与门庭若市的饭馆酒家,商肆种类繁多,行人、游人有的来去匆匆,有的悠悠哉哉漫步闲晃,偶尔听见小贩叫卖商品的吆喝声……
对于京城的繁华盛况,云湘若已是熟悉不已,马车行驶方向的一景一物、每一个人,几乎每日上朝在路上都会碰见,不过也许是身旁多了个人的关系,平日见到在当铺门口黑着一张脸扫地的老伯、整理布装店面衣料的凶恶大婶等等,也莫名变得可爱起来。
“你不打开窗户看看吗?”手上一松,任由窗帘自白皙纤指滑开,云湘若挪身到童九歌身边。
“看到有什么想买的,我们要下车逛逛吗?还是路过瞧见哪位恶商贪官,你要为我指点一二,一会儿等我去打铁铺买把削铁如泥的好刀,晚上单枪匹马去抢劫他们,为他们开仓散财、造福百姓?”原本闭目养神的童九歌闻言睁开双眼,看着黏回身旁的她,有点好笑的问。
“你才不会那么做,而且,到时要是你被捉住,我会很为难的。”刚才那句话听起来戏耍之意满满,害她突然想起前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忍不住语音低弱地问:“这些天你时常神游太虚,不知道在想什么,该不会是气我在童府时做得太超过了吧?”
“不会,只是我有点哭笑不得,你让我见识到原来女人的怨气有这么大。”
在大乐的时候,最初选择借住童府是为了不移动受了伤体虚的他,顺便找找府中人的麻烦。
她说过只是暂住,甚至想过在他恢复得差不多的隔天就收拾包楸走人,改去住行馆,可是她越住越嚣张,最后干脆不走了,在决定带着他出发返回西斐前,一直用大乐国君赐予的那张圣旨理直气壮当起脾气大、排场大,又爱拿乔的西斐使节。
期间,不管任何膳食,哪怕是她自个儿提出要下人熬煮数个时辰的汤水补药,都要当着别人的面以身试毒,为此,大娘和大哥不知道变了多少次脸,无奈瞧在她是西斐使节、更是贵客的份上,敢怒不敢言,而那个勉强算是他爹的男人也只能保持沉默,无言地看着一个自称是他儿媳妇的凶姑娘对着“婆婆”和“大伯”张牙舞爪,那个场面回想起来,至今令人感觉太……一言难尽。
最震撼的还要数她拉着他去娘亲坟前上香,虽然路有点远有点难走,清理坟前杂草十分辛苦,她也不曾有过半句怨言。
她的那些举动对他来说,与其说是感激,更多的是让他加深对她的爱与怜惜。
“那时我是故意的,我就喜欢那么做。”她用自己认为的方式对他表现怜惜,哪怕其它人对她的作法抱怨连连。
“傻瓜。”看在她那么卖力为他抱不平的份上,童九歌就不数落她的不是,伸伸出将垂落粉腮的一缕发丝撩到耳后,然后目光落在一旁的那卷圣谕……
“你说秋煌哥哥特意派人召你入宫是什么意思啊?”
那玩意儿,是她抵达乐国没几天,由另一名使官送来的,她毫不避讳,抢过就看,但是上面除了让他到了西斐京师就进宫面圣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他没跟你提过什么吗?”
“没有。临行前,他只说若我一定要选择你,就得放弃侍中之位。”
放弃侍中之位是天大的事,她都告诉他了,也是因为这样,在童府住了多久她就纠缠了他多少天,为了不让他心存芥蒂,她费了好大功夫才说服他跟她回来。
“若若,你真的决定不当侍中了吗?”事到如今,他知道说这种话会令她伤心,但现在离宫城还有段距离,若她想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你知道我为何会当侍中吗?”
“为了什么?”
“一言难尽,等会再告诉你,总之,起初是因为我家陛下的一时心血来潮,否则上至国事政事,下至俸禄权势,我可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这么说好没责任感,辜负了悉心教导她之人的一片苦心,不过爹,师父,对不住啦!云湘若在心里双手合十,诚意道歉。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这些天她一直在他耳边苦口婆心的劝着,甚至用上各种甜言蜜语逼他就范,整天为了他忙进忙出,每到就寝时间就来一下极致诱惑,别说是他,就算换成是清心寡欲的得道高僧都会忍耐不住,相比之下,谈论关于她之事的机会却是少之又少。
“你啊。”都已经不是头一次了,他竟然还会惊讶瞠目,云湘若选择无视,迳自往下说:“我对拥有一颗仁慈之心,把落水不知道死透了没的我捞上来的你很有兴趣;我对为了帮我找回金镯,不惜以身犯险,跑到危险之处乱来的你更有兴趣;我对对我说要我成为你所有物的你最最最有兴趣了。”
说白了,她对研究他这个人最有兴趣。
“你就不能有点有意义些的兴趣吗?”这句话几乎是随着啧笑一并吐出来的,表示对她佩服到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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