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气,心里越发急躁想要知道童九歌到底答应了什么无理要求,伸手就要去抢夺他手里的东西——
“先别急,他并没有刻意刁难,要我去做什么难以完成的事。”
“有你也会说没有!”眼看都快构着了,他却把圣旨换了只手,欺负她人矮,举得高高的,就是不让她将圣旨拿到手,她气得红了眼儿,在原地恼怒踩脚。
她知道他一直对他们的身份悬殊、她前往乐国救他之事耿耿于怀,可是人家都说能者多劳嘛,她多庆幸她是侍中,滥用职权救回他,她是做之无愧,刚才她在宫里跑跑走走,都按照规矩把腰牌等等相关对像全部还回去了,现在无职一身轻,就等着跟他去当神仙眷侣四处游玩,他就非要揽些麻烦事上身以报她的“救命之恩”吗?
“你连听都不听就给他判了死刑,凶得像只几天没被喂食的兔子。”
“我跟他认识得久,还是你跟他认识得久呀?”十八年跟半个时辰多一点,不用算都知道是前者有压倒性胜利啦!还有那是什么形容词?兔子几天没被喂食就直接死翘翘了吧,哪还能像她这样活蹦乱跳的?
再来,她要真冲动起来,保证连原由都懒得问,直接冲进书房给那个混蛋一顿好打,打到他以后安分一点,对人真诚一点儿!
“你知不知道在我还没参政以前,就有人经常联合我师父一块儿给他出馊主意,他的宗旨就是能用就榨干对方到半滴不剩,在他的认知里,根本不知道‘有人性’三个字是怎么写的啦!”
所以她才担心秋煌搬她出来要挟童九歌,不管提啥要求都要他重复“草民遵旨”,怕他吃大亏。
结果他光顾着看她一个人着急,不管她有多担心、多努力,迳自把那卷圣旨当宝贝,如何也不肯交到她手……吼!
“若若,你——”他本来想说的,话冲到嘴边仍是难以启齿。
碰巧这时一阵琴音自宫里某处隐约传来,琴声似缓慢流淌的水流,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平静,又像绢丝轻绸入手,触感软柔到极致,一声接一声,一个音串起又一个音,太过悦耳动听,连他都受到吸引,一时间愣在原地。
再看面前人儿竟然比他呆愣得更厉害,简直整个人都僵住了,话题因突发事件临时变更:“弹琴的人你认识?”
哪知原先还一蹦一跳缠着拿圣旨的凶兔子蓦然停下动作,举在半空的小荑也跟着讪讪收回,唇一努,语音低弱地缓缓道:“你的直觉要不要这么敏锐啊……”
“是名男子?”童九歌听见了,并瞅见她神色为难地点头,只是那并不是想要隐瞄的闪躲,而是苦恼着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干脆好心一点,帮忙给她起了个头:“刚才你家国君……我现在应该要喊他陛下。陛下告诉我,之前的你一直很迷恋一位男子。”
“咳咳咳!他挑拨离间啊,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其实也不太久,还是几个月前的事……
“等等!你千万、千万不要误会,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他一直把我当作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妹妹,我已经彻底搞清楚了,我也只当他是比兄长还要兄长的家伙,现在我对他真的连半点关于爱呀、痴迷的感情都没有!”
她加重“哥哥”和“妹妹”的语气。
不过故意作怪意图拆散爱侣的家伙真是太过分了,诅咒他今年秋狩被马踢!
“我知道,我就只是问问。”
为了他,她一个女子,说服国君谈和,带着人跋山涉水千里迢迢跑去别国找他,要说这不是真的爱,那是什么?
他没有那么蠢,还傻傻的乱吃飞醋。
“人家成亲的时候我也有去诚心祝贺,那时你的声音老是跑出来在我脑子里回荡,我太思念你,一个没忍住哭了出来,虽然事后我有跟人家好好道歉,但还是好糗……”怕他乱想,她再补充一些,就算要她剖白离开他以后有多伤心难过,她也能说得声情并茂啊!当然光用说的有点太儿戏,云湘若干脆直接扑上去,对他用抱的。
“好好,我是罪魁祸首。”很难想像她当时窘迫到想找洞钻的情景,他好笑地轻拍那颗擅自埋进胸膛的小脑袋以作安慰。
“所以,秋煌哥哥到底要你做什么?”什么狡兔有三窟,她只有一窟,就是眼前的他。
云湘若趁他发着愣,甜蜜接受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手赶紧摸上那个绫锦卷物,一把夺过,快速从他怀里退开,转过身,摊开低头查看。
“若若。”什么时候她变得这般狡猾?还是她本性就是如此,他需要探索的地方还有很多?
“你先别吵,他的字跟鬼画符一样,看完就还给你啦,我又没当宝贝。”先别说上头写着一堆令人头皮发麻的潦草文字,云湘若自认做不到一目十行,但因为是关乎到他的东西,她看得十分仔细,一个字接一个字看,绝不看漏一个。
等到看完了,完全看懂了,她转身,抬头,目光直接撞上听话等待的童九歌。
“你在生气吗?”
他没有问得小心翼翼,连探问的意思都没有,纯粹就是考虑到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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