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女人呼喊帮忙的叫唤声和孩童的嬉闹声,不时隐约传来,一切如此宁静,突地,有人开口打破这份静谧美好──
“终于找到你了!”
不熟的嗓音在原本只有若若一人的地方响起。
太阳微斜,面前那件大大摊开晾起的白色衣裳上,猝不及防地被庞大身影占据。
若若还来不及反应,只听见“唰唰”两声细小声响,紧接着那张多日来未曾见过,却是最无法忘怀的男性面容,一瞬间撞入呆瞠发愣的晶莹眼瞳。
“你……九、九爷?”
来人正是童九歌,与初见那日一样穿着一身豪放……是随意,起码这回他穿得算体面许多,上身没有打赤膊,草草束起的一头黑发显得凌乱,发梢在阳光侵染下,裹上一层柔和耀眼的金棕,那双浓黑眼瞳正饶富兴味地盯着她直瞧。
“好久不见。”童九歌扯出爽朗笑意跟她打招呼。
“九爷,您有事吗?”山寨里除了少主会喊他一声“九哥”,几乎没有与他称兄道弟的人,她有样学样唤他九爷,不忘用上敬语,没忘记他是她的救命恩人,还是全山寨崇拜的对象。
“对我别用敬语,我听着别扭。”
“好吧。那……九爷你有事找我?”
“我需要你。”
“啊,什么?”过于直白的话语让她僵硬在原地,踌躇半晌,才挤出一丝丝不安的探问:“你需要我侍寝?”
他对她有天大的恩惠,若他真要她以身相许也在情在理。
再来,那天他被拖去处理伤口之前,有吩咐人帮着照看好她,并且不许任何人对她动歪脑筋,藉此告诉旁人她是他的,她心里多少清楚,早就暗暗为此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是,我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为他侍寝是个什么东西?他是山贼,却没那么无耻,在额际青筋狠狠抽动之前,在她以为他思想邪恶只拿下半身思考之前,童九歌选择把刚才过于简短的话语再说得详尽一些。
“好吧,那能请你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听见我这么说,你好像感到很惋惜?还是,你想要给我侍寝?”见鬼,他本来没有那个意思,这女人看上去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害他好想欺负纯真的她,幸好她接下来的话将他的兴致破坏殆尽──
“我比较想要你放手。”
若若指的是被他抓在手上的两件雪色衣裳。
他现在站的位置,面前挂着两件衣服遮挡住她的视线,是他随手拿衣物当布帘拉开,紧紧抓在手中不放,这会儿经过她的眼神暗示,他自然瞥见白色衣物上的油腻手印。
这是她跟女人们分工合作洗好的,瞅着两件衣裳莫名其妙遭到油腻熊掌的袭击,柳眉随即挤出难以抚平的皱痕。
“你答应跟我走,我就放手。”
他一定懂她的意思,知道此刻她的心一定好痛,她越是对衣物紧张专注,他就越是舍不得松手,甚至跟着拧皱眉峰,知道自个儿的脸挤不出太令人胆颤心悸的凶狠模样没关系,他直接咧嘴大笑,笑容狂放又灿烂得有点像头顶上的太阳,摆明了要跟她纠缠到底。
“流氓……”
“你说什么?”
“没有,我是说聊了半天,你还没说到底要我去做什么。”
他听见了,真真确确,那声来自那张柔软小嘴的小声怨怼。
这个从初见那日到现在,都跟他认知里光是男人大声嚷嚷几句就惊恐得仿佛受惊小白兔的女人,有着大大的不同。
不知是否原本性格就是如此,她太冷静了,是用来应付下一刻的冷静,不到必要时刻绝不会露出记忆尽失,脑海只剩一片空白那种慌乱失措。
他感觉有点糟糕,因为他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又觉得有点惋惜,好遗憾今日真的不是来强迫她当被霸王硬上的那张弓。
“我需要你去跳一曲舞。”
“什么?”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他提出的要求依然令她吃了一惊。
“寨子里来了重要的客人,少主设宴款待,我需要找几个女人为客人献舞。”
这回童九歌说得明了又直接,好让她清楚他真正的来意。
一只大手顺势松开对衣物的束缚,挠抓了几下垂落腮边的乱发,察觉到面前佳人紧蹙的两道秀眉有缓解的迹象,另一只手却迟迟不愿松开,一副好整以暇等待她允诺回应。
“我不会跳舞。”应该不会,至少在她对过去无限空白的脑袋里,没有浮现什么优雅舞姿,要她去给重要的客人献舞,只会害他丢尽脸面。
“不会没关系,女人嘛,不都是穿件差不多的衣裳、拿块差不多的长纱巾,在男人面前扭来扭去转圈圈就叫跳舞了吗?相信我,你也随便去扭一扭转个圈就行。跟我来──”
“等一下!”她很怀疑他对“跳舞”的定义,眼看那只熊掌带着冽冽掌风袭来,若若下意识后退两步,“我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规矩也不懂礼貌,我不想去,你可以另找他人。”
寨子里还有好多女人,就连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的沐姊也依然风韵犹存,成熟女子的风情她学不来,她们去献舞才更能令人脸红心跳、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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