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也一起去吧。”虞昕语从沙发上放下自己的两条腿，跟着站了起来，决定随她母亲一同去见茉医生。
“走吧，孩子。”吕如莹爱怜一笑，目光里全是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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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酒店
时光她们刚到疗养院没多久，高跃和良辰也到了。
只是在“贸然”进入疗养院之前，高跃还是很谨慎地决定先给时光去个电话，问问她的意思。
可，电话打了好几次，每一次都是响断无人接听。
时光的手机，静音了。
她怕吵醒自己睡熟了的母亲。
很怕惊扰到她此时此刻安宁的睡眠。
所以，无论是吕如莹的电话，还是高跃的电话，都成了未接来电。
陈钰已经退出了套间，走到外间来接来电。
是吕如莹打来的。
都这个点了，陈钰猜不到她有什么事，只想到了可能是来问下时光在这边的情况；于是接起了电话。
短暂的寒暄过后，吕如莹直接表明了来电想讲的事。
“现在过来？”陈钰有些吃惊，对于此刻吕如莹在电话里说的打算。
“是的，陈院长。不过我们到了不会直接去您那，而是在旁边定了酒店，等明天白天再过去你那——我怕太唐突，所以先打个电话跟你说一声。”
“好的，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这边酒店后尽早休息，明天醒了直接给我电话，我等你们。”陈钰心中难免有些不能理解，可吕如莹显然不像是在开玩笑，十有□□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吧——在电话里也不便多问，明天等她们过来一切便可知晓。
“好的，明天见，陈院长。”
“明天见。”
“好了，打过招呼了。孩子，你可以先睡一会，还得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吕如莹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温柔地提醒道。
“我不困，妈，我已经睡得够久了呢。”虞昕语稍娇嗔地回应她的母亲：“倒是你，赶了一天的路，可以先睡会。”
“好吧，我晚点眯会就行。”
全身神经高强度崩了一天，这会稍稍放松下来，倒真的觉得有些疲软了，吕如莹的一颗心有种说不出的倦意。听到自己女儿这么说，她倒确实想小憩一会，可又怕自己一旦闭上双眼，只剩下女儿一人清醒，又担心出什么意外。当下思量了几番，还是决定暂时保持清醒，和自己女儿一起看看外面的夜色，聊一会天，晚些时分再休息也来得及。
在这样的时分，外面的天地都黑乎乎的，除了人类制造出的灯与光，其他的一切都是那么静谧。行驶在宽阔的大路上，车轮急速前进的声音不绝于耳，静下心来仔细听，还会觉得像是一出悦耳的“演奏”。
虞昕语的情绪有些微凉，又有些温暖，琢磨着跟自个的母亲聊些什么——
比如十年前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又比如十年前自己对时光做了什么事？
再比如自己对良辰的感情？
或者是谈谈儿子浩泽的事……
虞昕语确实很想好好跟自己的母亲敞开心扉细细地、好好地、全全地聊一次，抬头看了看车子前排的司机，终是觉得时机不妥，硬生生把倾诉的欲望压了回去。
等到了疗养院那边的酒店，再聊也不迟吧。
街旁的路灯亮了一排，光照射下来，成了一片片剪影，穿透车窗，投在虞昕语的脸上、睫毛上、发上，倒映出一个未曾有过的个人心境。
虞昕语忍不住扪心自问：良辰，她还保得住么？
最柔软的那片心深处，有个声音淡然一笑：事到如今，她怕是不得不放手了……
“妈——”
“嗯？妈在，你是不是饿了？”吕如莹仍是悬着半颗心。
“没有——妈，你说那些关在监狱里的犯人，关上五年、十年、十五年、二十年，是不是就会彻底忘了自己曾经在外面世界自由自在的模样？”
“……”吕如莹微微侧身，朝向自己女儿，见她一脸认真地望着窗外，也不知道是瞅到了什么发出这样的感慨：“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有，我就是忽然想到了而已——会忘吧——”虞昕语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车窗外一直背离而去的夜景，像是在喃喃自答。
“应该吧。换做谁在那种没有自由的地方待久了，一下子放了出来，回到原来的世界，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种生疏感和隔离感吧。”吕如莹说着自己的想法，不明白为什么她女儿对这个问题会那么认真。
“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有一个人养了一头小象，把它拴在院子里一年——一年以后，他把栓小象腿上的绳子去掉了，可小象还想像过去一年那样，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被栓的那个位置。”
“嗯？”吕如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故事。
“妈——有时候，我总觉得，我就是那头小象——只不过我是被栓了十年——整整十年——我自己把自己牢牢地栓在了方寸大的地方，还坚信这就是我这辈子要守护的全世界。也不是没想过放了自己，可我总是不甘心，也舍不得，摇摇摆摆地一直放不掉……”良辰那张冰冷又英俊的脸忽地窜入虞昕语的脑中、心中——甚至视线某处，引得她声线里起了不小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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