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却出现在了安宁路与莘安路交叉口,出现了在两群人挥刀互砍的混乱现场。
十字路口,停了七八辆车。
外围四个方向是东南集团的汽车和人手,被围在里面的三辆车是宋聂之和随行的保镖们。宋聂之自己做下的恶事当然心里清楚,早猜到这次Z市之行不可能太平,带了七八名宋家保镖跟在左右。
东南集团的人在宋聂之到达交叉口时,打破了周围的道路监控,又迅速在四面放上黄色的警示牌“道路维修,请绕道通行”,拉起高高的围障。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东南集团的人从车座底下抽出了长刀,宋家人手也从车里拿出了长刀铁棍。宋聂之被保镖们团团护住。
“千算万算只算漏一着,她竟然真的能为你死。”荒僻的城区边沿,路灯昏惨惨的夜里,凛冽的冷风中,宋聂之不露惧色,越过人群与外面的章东南对视,“她说她爱你一定要留在你身边,我以为这爱多多少少掺了点假。”
宋聂之含着笑,轻轻地叹:“那么漂亮,却脑子不太灵光,真是可惜了。”
章东南的脸色比这寒夜还要冷:“你的话太多了,到了那边慢慢说吧。”
宋聂之的笑微微收敛了:“我家老爷子不会放过你的。”
“不就是死吗?你怕,我没什么可怕。”
章东南打了个响指,李玉海提刀第一个冲了上去。宋聂之为这次回Z市做足了准备,带的人个个都是好手。
文明的人类一旦被激怒,便会毫不留情地践踏法律与道德,用最原始的办法来了断恩怨。
陈晴和燕娇几乎同一时间下车,在周泽的协助下,踹开围栏,先后冲进了危险丛生的复仇现场。“停手啊,不要打了,东南停手啊——”
这呼喊撕心裂肺,两边的人在厮杀中都听到了。
来人不是宋家的。
宋聂之和保镖们迅速做出反应,拼着手臂脊背挨了几刀,把冲到人群里的两个女人劫持了。
空气里漂浮着浓重的血腥味道。带着死亡气息的冰冷刀刃架在脖子上,陈晴怕得直哆嗦,话都抖不出一个了。
燕娇比她镇定,哭着喊了一声:“东南——”
东南集团的人停手了。
燕娇说,只有一种办法可以救章东南,那就是留住宋聂之。只要宋聂之不死,凡事就都可以商量。所以,她们要主动到宋聂之身边,成为人质。
陈晴问:如果章东南不在乎我们呢?
燕娇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他会在乎你的。
陈晴几乎哭出来:他不在乎呢?
燕娇不说话了,只望了望头顶莫测的天。
“要么放我走,要么让这两个女人给我陪葬。”宋聂之把刀刃又逼近了一寸,狞笑一声,“能得章董的三个女人陪我一起下地狱,这交易不亏。”
颈间骤疼,接着是一股温热的粘稠的液体缓缓渗出,陈晴吓得叫出声。
章东南紧抿唇,眼色暗沉如墨。
李玉海提着沾血的长刀后退一步,轻声道:“章董,拿主意吧,警察马上就要到了。”
章东南缓缓举起右手,要下命令了,神色冷如此刻的刀光,“要杀便杀,这是她们……”
然而宋聂之的命令比章东南下的还要快。
一声女人惨叫。
陈晴慢镜头一般转向右边,正见宋聂之的手下把寒光凛凛的刀从燕娇胸前再到背后抽出来。宋家的人把燕娇往前一推,燕娇扑倒了,倒在自己的血中。
章东南动容了。他分开人群冲了过去,单膝跪地,把血染的人半抱起来:“阿娇——”
燕娇哭了,咳了一下,唇畔流出了血:“你有四年……一个月……零三天……没这样……叫过我了。”
章东南眼圈红了,声音也哑了:“你坚持一下,我会救你的。”
宋聂之用刀逼着陈晴,有些疯狂地笑了:“章东南,隔了一年,你还是没有我狠。燕助理我已经还给你了,剩下的这个女人你还留不留?”
陈晴闭上了眼睛,泪滚滚而下。
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了。很显然,她赌输了。
她真是蠢到家了,她对章东南来说算得了什么,甚至还不如燕娇对他来得重要。她竟然愚蠢到用自己的命来下注,赌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赌自己能阻止他。
她凭什么!
她想回家了,非常想念家里的爸妈。这是别人的故事,别人的爱恨情仇,她为什么要踏进来呢?她为什么没有自私到底,当什么圣母白莲花。
混账章东南!
“走吧。”章东南说。
他在对谁说?陈晴没等到预料中的致命一刀,又慢慢地睁开眼,见东南集团的人已经退向两侧,让出了一条道路。
“滚!”章东南抱起血人一样的燕娇,冷吼道。
宋聂之挟持着陈晴坐回车里。开车经过章东南身边时,他降下车窗,嘲讽地笑:“章董,你女人缘太好了,一个两个三个都肯为你死,这是优点,也是弱点。”
他把陈晴搂抱向自己,毫无风度地大笑出声:“有她们在,你永远不会比我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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