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胭“温室花朵挺好的,谁没事干故意找罪受,吃苦都是被逼的,温室花朵实际上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生活。”
纵使自出生易胭便经历过很多命运的不公,但她从未与别人抱怨,甚至都不会在易檬面前提一句。
这是第一次,她毫无保留跟人说她想要什么。
“其实我小时候,我爸是想杀了我的,没用,不听话,还总哭。”
姐妹二人小时候森林里抉择善恶那刻,易胭就注定是被抛弃那一个,不被认同。
“但是我妈不让,”易胭说,“她拼死都想护住我,还把我带出来逃跑了。”
刚哭过不久,鼻尖还泛酸,鼻子又再次泛酸“你说我怎么能这样,都没叫过她几句妈。”
“你叫过的。”
易胭笑了声“你怎么知道我叫过。”
苏岸没回答,易胭也没放心上,打了个哈欠,困了。
昨晚忙到现在几乎没时间喘口气。
几分钟前思绪还紧绷着,看到易檬信后情绪发泄,一发泄自然颓散,困意也席卷上来。
“困了。”她说。
苏岸“困了睡觉。”
她躺回床上,抬眸看苏岸“你也睡”
“嗯。”
易胭双手往上伸,睡袍袖子往下缩,露出她一截白皙纤细的手臂。
她没言语,有些招架不住困意,眼睑微敛。
苏岸居高临下看她几秒后俯身依了她。
抱住她那刻易胭抬手紧圈住他脖子。
这样也挺好的,终于不逞强。
苏岸躺下时候易胭也不松开他,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不嫌闷”苏岸问。
“不。”
易胭或许真的太累了,说完这句,已经闭眼睡过去。
苏岸安静端详她脸几秒,拉过被子盖上二人,将她往怀里搂紧几分。
一个阴天。
天灰蒙一片,细雨绵密。
易胭撑一把黑伞离开墓地,昨天易檬骨灰下地,苏岸也陪她来了。
今天易胭又来看了她一次。
墓园地上湿漉漉,空气里都是阴冷。
易胭收伞回到车上,有电话进来。
是纪糖打来的电话,易胭接听“喂。”
最近几天纪糖工作忙,易胭则是琐事忙,两人都没联系。
纪糖问“在哪儿”
易胭坐主驾里,看挡风玻璃上一条条弯曲的细水流“刚从墓园出来。”
纪糖那边安静一瞬。
估计是怔住了,易胭解释“我妈。”
纪糖更惊讶了“阿姨你说什么”
相比纪糖,易胭要淡定许多“嗯。”
“怎么回事”
纪糖没见过易檬几面,回来后易檬在戒毒所他更没见到,但高中时见过两面,易檬还说他长得可爱给了他糖吃。
纪糖对易胭妈妈的印象也就寥寥几个画面几件事,但即使如此,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吓了一跳。
有些事多说无益,易胭说“也没什么。”
“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不是什么好事说什么。”易胭说。
看出易胭不想说,纪糖也不多问,说“有空出来吃个饭。”
易胭点头“行,你找我就为了说这个事”
纪糖那边支支吾吾,许是觉得这种情况下说他想说的话不适合。
还没等他纠结完,易胭帮他说了“是不是你和人小姑娘成了”
纪糖一愣“操,你怎么猜到的。”
易胭笑了下“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去你的。”
纪糖骂完,易胭又说“这有什么说不出的,你这样子怎么行,以后床上还有得害羞。”
纪糖除了觉得在易胭心情这么不好的情况下跟她说这种开心事不太好,另外一点便是有点不好意思。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谈恋爱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没想易胭太了解他了,一猜就中。
“你怎么老戳我痛点,去你的,”纪糖说,“别以为你一个已婚人士就了不起,我以后在床上一定比你老司机。”
易胭啧了声“拭目以待。”
车外细雨完全没停的趋势,飘飘斜斜,易胭说“行了先这样,我要去上班了。”
挂了电话后,易胭驱车去医院,阴天天黑得更早,天灰白渐渐转成暗灰。
路灯都笼上一层薄薄雨雾。
到医院停车场的时候易胭接到苏岸消息
到医院没有。
苏岸下午有任务,没送易胭来医院。
易胭本想发文字,但觉得一个好字太冷漠了,给苏岸发了条语音过去才下车。
请了几天假回到医院,易胭进急诊时见到岑慧萍。
岑慧萍看到易胭打招呼“回来了”
大家是同事,易胭因为什么事请假大家都心照不宣。
易胭点头,岑慧萍问“你没事吧”
易胭自然也清楚大家都知道她的事,微笑了下“没事。”
岑慧萍说“没事就好,生死无常看开点。”
易胭嗯了声。
“你请了几天假后中午都没人陪我吃饭了。”岑慧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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