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我爸妈说的,有那个夏天都可以盖棉被。”
易胭靠在椅背上听她们你一句我一句。
她清楚小姑娘说这些不是纯聊天,肯定还有目的,果然过一会儿小姑娘手里的香烟就往前递了递:“所以姐姐你看我这么穷,买包烟吗?”
旁边同事摆手:“不了,我不抽烟。”
跟她侃半天结果不买,小姑娘重新看向易胭:“姐姐买吗?”
易胭背靠靠背,一边手挂车窗上,瞥了眼她篮子:“烟不要,来两包话梅。”
巴车上味道重,易胭坐久了有点反胃。
估计在这里平时也卖不出什么东西,能赚一点是一点,小姑娘笑容更加明朗了些。
她拿了两包话梅递给易胭:“十块。”
易胭接过,随手往腿上一放。
她下意识拿手机付款,小姑娘看她这动作,大概知道她是想手机付款,说:“要纸币。”
易胭刚打开屏幕顿了下,侧眸看向小姑娘:“只收现金?”
“嗯。”小姑娘使劲点点头。
“行。”易胭收了手机,拿了钱包抽出一张十元纸币。
小姑娘接过易胭给的十块钱纸币,笑嘻嘻对易胭说:“谢谢姐姐。”
易胭懒笑了声:“不谢。”
这时司机上车,在前面喊了声:“都上车了啊都上车了啊,自己看看旁边有没有少人的,车马上走了。”
司机开始驱赶还在车窗边使劲推销自己东西的镇民:“得了啊得了啊,卖出点就收敛点了,赶紧退开点,我这车马上开了,别待会蹭到了刮到了找我要钱,我话放在这前头,待会你们被带倒了我找你们要钱。”
没一会儿巴车启动,车子震颤,司机的吆喝声和喇叭声糅杂在一起。
不远处有人嘹亮一声,小姑娘回头诶了声。
顺着她目光易胭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正看着这边。
小姑娘转回头时羊角辫飞了下:“我爸爸。”
“卖菜呢。”易胭说。
“对呢,”到这会儿了小姑娘还没忘给易胭推销,“买斤菜吗?”
车子往前滑动,小姑娘还扒拉着车窗,调皮地跟着跑了几步,她朝易胭挥挥手:“姐姐再见啊。”
这一跑还颠掉了篮子里几包香烟。
易胭探头去看,路上有大人逗小姑娘玩,捡了她掉地上的香烟。
小姑娘十分迅猛,跑过去一跳一打就把自己香烟抢回来了,还骂了那人几句。
易胭身子收回来,笑了声。
很久没感受这种氛围了,有趣。
往后一路也没花多长时间。
但路都不是水泥路,坑坑洼洼,一路几乎从头颠到尾。
除了觉得有点晕,易胭倒没有其他不适,但车上其他同事明显不是这样,很多一张脸已经铁青。
镇上买的两包话梅派上了用场,易胭将买的话梅扔给了同事,车上的人说话聊天着给分了。
这趟巴车不是医院包的专车,车上各种人都不少,路上陆陆续续下了不少人。
最后车上就只剩去阿茶村的,几人中有两个已经吐过一轮,巴不得快点下车。
但等下车后拖着行李箱往阿茶村的时候,几个人开始怨声载道:“这是个什么破地方。巴车居然开不进来!”
“这路小成这样怎么开得进来。”
“我他妈走得都暴躁了。”
行李箱轮在土路上滚过。
易胭没跟她们走一起,落在后面,这地方昨晚估计刚下过雨,靠近草丛两边的泥土还有点湿。
两边树木高大,树荫密浓,时不时几声鸟叫。
“我就没吃过这种苦,”还没到阿茶村,大家已经受不了,“让我们去别的地方不好,让我们来这破村。”
“指不定到了里面还没东西可以买。”
灌木丛一看就是常年没人清理,杂草丛生,走过去都能擦着腿。
易胭的确也没想阿茶村是这么一个如此破败的地方,在都市生活太久了。
走了一会儿,前面传来引擎声。
几个人面面相觑:“车?”
“这才进来多久,我听见这引擎声都有点不习惯。”
很快车从视野里出现,一辆三轮。
旁边一人纠正说:“是大巴进不来,不代表其他车进不来。”
本来以为三轮是往外面去的,结果三轮那边看到她们几人,抬手挥了挥。
是两个男人,一个坐车座上开车,一个坐后面。
那司机说了她们医院名,问她们是不是从那里过来的。
这跟在沙漠里看到绿洲似的让人兴奋,最前面的同事立马挥手回应:“是!我们是从那边过来的。”
三轮车引擎声有点响,朝她们开过来。
小路不仅窄,还难走,几人停在边上。
三轮车经过她们最后艰难调了个头,车座上一个约莫四十多的男人,笑起来有两道深深的法令纹。
“村里负责人让我们出来接你们了。”
坐三轮车后面的男人从上面跳下来。
易胭闲闲站在后面,瞥了男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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