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阿茶村的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整个村庄曾经做过的事都被曝光到天日下。
莎莎听易胭这么问也不排斥,点点头:“是。”
莎莎是阿茶村的父母领养的,她养父母也不会告诉她村里的肮脏事,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小姑娘根本不会发现阿茶村一直以来的秘密。
“虽然我爸爸不是什么好人,做坏事,还总让我做家务,哥哥和弟弟都不用做,可是,”莎莎大概有点难过,吸吸鼻子,“可是没有爸爸还是,好难受啊,妈妈也一直在哭,从昨晚到现在一直躺在床上哭。”
易胭忽然问:“你恨贩毒的吗?”
莎莎从小没生活在法治社会,她生活的环境里人和事都不会有这种思想。
她自然也不例外,她有点迷茫地摇摇头:“不知道,他们都说,不贩毒家里就没钱了。”
这个“他们”自然是阿茶村的村民,不贩毒,家里便穷。
易胭没反驳她,只是道:“那你知道吗?每年有多少因为毒品牺牲的缉毒警?”
莎莎有点懵:“缉毒警?”
易胭:“侦查贩毒案件,对抗毒贩罪犯的警察,贩毒的人是为了赚黑心钱,而他们呢,他们为的只是国家。”还有家人。
缉毒警察对易胭来说从来不仅仅是四个汉字,它是个活生生的警种,还与她的男人挂钩。
以前她问过苏岸为什么会当缉毒警。
苏岸说不知道。
现在回想易胭信他才有鬼呢。
想到这易胭莫名笑了下,莎莎疑惑转头看她。
苏岸为什么会做缉毒警是她以前一直没想通的事,现在倒是明白了。
易胭笑着笑着忽然有点心酸:“他们的生命在毒贩面前好像都不是生命。”
每年总有许许多多的缉毒警死于禁毒,也有许多在执行任务时受伤,苏岸不过其中一个。
毒贩摧毁的不仅缉毒警,还有一个个被毒品迫害的家庭。
莎莎问:“毒贩有很多钱拿,他们呢,他们也有很多钱吗?”
易胭摇头:“没有。”
她叹了口气:“甚至很危险,怕毒贩报复一般不会跟家里人出现在公共场所。”
就像苏岸。
情侣之间会做的事,看电影,旅游,还有很多热闹的公共场所,他们都没做过。
虽然苏岸从来没对她说什么,但易胭很清楚他其实与她待一起时经常会防范。
有时候缉毒警保护家人都成了奢望。
莎莎明显没听过这些:“真、真的吗?”
“真的啊。”
易胭也不试图去说服谁,也许等莎莎以后长大去到别的地方她便会知道了。
易胭想起一件事,问:“记得你以前说过周凛杀过人?这是真的吗?”
现在这些都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莎莎说:“真的。”
易胭转头看她。
莎莎说:“但我以前不知道他为什么杀人,爸爸妈妈不会告诉我,我是昨天才知道的。”
易胭嗯了声。
莎莎挠挠头:“其实就是,好像之前村里有人组织要去买原料制毒,还有想造反,然后就,就被周凛枪杀了一个。”
易胭心脏一抽。
她们言语里的毒枭洛,是她所不知道的苏岸的另一面。
“他们两个平时都挺吓人的,不爱笑,”莎莎说,“不过他们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像缉毒警一样的好人?”
易胭不清楚她为什么会问这句,转过头:“嗯?”
莎莎说:“他们不让贩毒,是好人。”
易胭最终点点头。
两人都没再说话了,最后就那样坐着。
许久后莎莎又问了一句:“姐姐,你讨厌贩毒的人吗?”
易胭几乎没有犹豫:“讨厌。”
她从小见过毒贩最心狠手辣的一面,也见过毒品如何使人坠入深渊。
这些都是她亲身目睹过的事。
怎么会不恨呢。
暴雨过后,后面几日小镇一直小雨连绵。
苏岸伤势一直没有好转,愈合能力本来便不算好,这次更是拖延。
况且周凛觉得苏岸大概有什么事压心里。
以致于一些多年不犯的老毛病也陆续来了,最近几天一直喝中药调理。
苏岸也没做什么事,最近经常做的是便是静坐,时常靠床头一坐便是一天,也不说话。
这天难得出来走走。
苏岸本来就白,又几天没出来见太阳,皮肤又白了不少。
周凛跟在苏岸身后,小镇有点萧条,原本居住在这里的人口都移居到别的地方了,这座小镇是时代快速发展遗弃的产物,人不热闹,交通也不繁忙。
大概是在苏岸离开后,这里的土路都翻新成水泥路,但这些水泥路都有些年头了,毕竟苏岸离开这里也二十多年了。
小巷交错纵横,周凛也不问苏岸去哪里,就跟在他身后。
苏岸像没有目的地逛着。
直到某刻遇到在一家小卖部前买冰糖葫芦的映沙。
映沙身边倒是没跟着人,就一个人,买了一根滚了一层冰糖的山楂。
苏岸和周凛甫一转过巷头,映沙便看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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