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雁北怒火中烧转头,朝黑着脸的姜之明看去,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父亲会说出的话。也是,在他可以为他们争面子和荣耀的时候,他才是儿子。在他不受掌控时,就什么都不是。
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他也不用再去维持那一戳及破的关系。
他怒极反笑,说:“爸,你还不知道那些照片是谁曝出去的吧?”
姜之明表情愣住。
姜雁北不紧不慢道:“是我。”
不仅是姜之明,就是宋岑都惊愕地睁大眼睛。
姜雁北说:“因为你们太让我作呕了!”
说完便转身一步一步往外走。
“你这个孽子!”
伴随着姜之明的这声怒吼,是宋岑刺耳的尖叫,以及器物划过空气的声响。
砰地一声。
紫砂壶狠狠砸在姜雁北的后脑勺,应声落地。
姜雁北只觉一阵钝痛,差点没站稳。
宋岑吓不轻,赶紧起身惊慌失措跑过来,扶住他:“雁北,你没事吧?”
姜雁北伸手往后摸了把,摸到了一点温热的湿意,不过还好,姜之明的准头一般,那痛感是从后脖子传来的,并没有完全砸中脑勺。
宋岑检查了一下,确定只是脖子出血,松了口气,朝还在原地气得直喘气的姜之明嗔道:“你有话不能好好说么?万一伤到哪里怎么办?”
姜之明仍旧怒气冲冲:“我恨不得现在就打死这个孽子。”
宋岑又柔声同姜雁北道:“雁北,你爸也是被你气到了,刚刚那些话怎么能乱说呢?咱们一家三口坐下来好好在商量商量,先把难关过了再说。”
姜雁北把她的手拂开,心灰意冷道:“我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罢,便迈开长腿,头也不回离开,只留下宋岑一叠声的叫唤。
被紫砂壶砸伤的后脖颈,到底还是缝了几针。趴在医院的手术床时,姜雁北只觉得非常荒谬,活到二十八岁,他终于挨了一次父亲的揍。
这也彻底打断了他和他们之间的情分。
处理好伤口,回到车内,他将手机打开,调出里面一个隐藏的文件夹,随便点开其中一张照片,上面说姜之明衰老松弛的身体和年轻的女孩交缠在一起。
他胃部一阵翻涌,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手指点了几下,将文件夹删掉。
然后拨了沈楠的电话,这会儿其实有点晚了,但对面还是很快接起,显然她是在等他的电话。
“家里没事吧?”
“嗯,没什么事。”
“那就好。”
“你怎么还没睡?等我电话吗?”
刚刚才躺在床上的沈楠唉声叹气道:“也不全是,沈钰又咳嗽,刚刚安顿好他,明天得带他去医院。”
“嗯,我明过去接你,陪你一块去医院。”
“好。”
“你早点睡。”
“你也是。”
挂上电话,姜雁北揉了揉额头,他真得是不是个好男朋友,明知道沈楠如今的安稳生活是她好不容易努力得来的,他却还是把她卷进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
而这边的沈楠,在放下手机后,也并没有睡意。
隔壁的沈钰还在低低的咳嗽。
而她和姜雁北可能很快就要面临分别。
为什么才让她尝到两分生活的甜,又给了她八分苦?
第66章
因为是周六, 怕去医院太迟挂不上号, 沈楠七点不到,就牵着还没怎么睡醒的沈钰出了门, 本来她是打算打车去的,但姜雁北比她速度更快,等姐弟俩到小区门口,他车子已经候着了。
“怎么了?很严重吗?”
他这话刚刚落音,乖乖同沈楠坐在后座的沈钰, 就应景地在口罩中咳嗽了两声。
沈楠忧心忡忡道:“一到换季就严重, 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好一点?”
沈钰昂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她, 瓮声瓮气道:“姐姐, 我没事的,只是一点点咳嗽。”说完,想要努力忍着,却没成功, 又咳了好几声,眼尾都红了。
沈楠看他这模样,真是又想笑,又心酸, 揉了把他的脑袋, 道:“想咳就咳, 憋着干什么?不舒服都要说出来知道吗?不能因为怕打针就说自己没事。”
沈钰小声道:“我不怕打针。”
正在启动车子的姜雁北, 轻笑了一声。沈楠抬头朝他看去,这才发觉他脖子后面有点不对劲。他穿着一件竖领的夹克,但并没有完全遮住包扎的纱布,她眉头一皱,担心问:“你脖子怎么了?”
姜雁北轻描淡写回道:“昨天我爸用茶壶砸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不是,你爸砸你干什么?”沈楠惊愕问。
姜雁北轻描淡写道:“他想卖子求荣,我拒绝了。”
沈楠想起李思睿对她说过的话,犹豫了片刻,试探问:“你爸他想要你跟那个你帮人家送狗的女医生在一起?”
姜雁北愣了下,笑问:“你怎么知道?”
沈楠自是不好出卖李思睿,实际上李思睿也只说了女医生,根本没说是谁,她也只见过那位女医生两回,但她就觉得是一个人,一切凭得是女人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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