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清楚向来爱胡闹的淘气公主那种做事欠缺考量的性子,以及天生像似孩子的任性妄为,所以,这等朝野上的重要机密当然不能轻易在她面前泄漏,只好暂时隐瞒她了。
一要公主乖乖服从命令,二要一举歼减蒙古人,为求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他这个皇帝真是伤透脑筋;想他一世英明,怎能计划一开始就毁在女儿手上?因此,他传下圣旨,就算净兰有万百个不愿意也得束手就擒。
是以,即使万般不舍,他也得尽快把十五公主嫁出紫禁城,他再也无法忍受蒙古人的所做所为。
况且,他也没那个闲暇工夫去管教这个淘气公主了。
唉!这能怪谁呢?一切都怪他不好,竟把她脾气宠大了,成天惹是生非,要不然便是女扮男装地溜出紫禁城,到处去和人鬼混,还学江湖人士胡乱拜师学艺,三天两头闯祸惹事,如今京城里有哪一个人不认识她这个鼎鼎有名的净兰公主?
要知道朝廷之事已烦琐不堪,半夜还得挑灯夜战,批着多如过江之鲗的奏章,结果她还嫌他日子过得太过悠哉,尽把麻烦事往宫里带。
既然她那么爱惹麻烦,好吧,不如就让她代替大清去“和亲”算了!
“皇阿玛,您……您上次非要在人家最喜欢的龙凤四季汤里面加进贡的红萝卜,完全不理睬人家心里面喜欢的明明就是番茄,硬是逼人家吃那红萝卜,结果我不肯,您就说要把我关三天,这事已经弄得人家很不高兴,气得离家出走了;现下您又再一次不理睬我的感受,要让我代替大清‘和亲’,您您您……您再这样子野蛮,我丑话先说在前头,这回我不只要离家出走,从此再也不理您了啦!”
都几百年前的事了,想不到净兰竟然还把这等芝麻小事挂在心上,皇上面对她爱记恨的小家子气,顿时哑口无言啊!
撅起红红的小嘴儿,净兰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哀怨的泪水如泉涌般滚落,仿若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沿面滑落,看起来真是委屈可怜极了,害他差一点点就心软。
“呜呜呜……您一道御旨下来,要人家往东就往东,要人家往西就往西,是怎么样呀?当皇帝就这么了不起呀?您这个坏皇阿玛,兰儿生气了,我要弄乱你的墨、弄乱你的宝。哼哼哼!”
眼见打不动皇阿玛的铁石心肠,净兰半负气地把原本摆得整整齐齐的文房四宝全给翻个乱七八糟,然后很不负责地丢下满桌子的残局,哭着奔出御书房。
“兰儿,你这成何体统?你……唉!”一向拿女儿那缠腻又淘气的孩子气没点儿法子的皇帝,只能望着凌乱不堪的桌面,大叹一口气。
“早知道一回宫就被皇阿玛拿去‘利用’,我啊,哼!就是死在外边,也不回来紫禁城了啦!可恶耶!”
这几天,净兰一直都暖着红嫩的小嘴儿,对她的贴身宫女静薇大发牢骚。
都快听烦的静薇,仍旧拚命说好话想要安慰公主。“公主,你别生气嘛!奴婢听说啊,你那个额驸是漠西第一美男子耶!他啊……”
“住嘴啦!就算他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我也不嫁呀!呜呜~~”这安慰每次都惹出净兰一肚子的闷气,“皇阿玛向来管人家管得紧,不准人家这样,又不准人家那样,简直比玉嬷嬷还要啰唆、还要烦啊!”
这也就算了,现下皇阿玛又为了防范她再次乔装成男子偷溜出宫,竟安了一群生得不男不女的宫女成天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这群人啊,简直像极了缠人的鬼,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害得净兰哪儿都去不成,做什么都被限制着。
昨儿个晚上,她原本要去找平常就疼爱她有佳的十三阿哥哭诉心里头的委屈的,想不到才刚步出寝宫,马上就被皇阿玛派来的御前侍卫给拎回来了。
她总算明白,侍卫们各持兵器、如临大敌地分布在她寝宫四周,只为了防范她逃出紫禁城,那群生得不男不女的宫女亦是皇阿玛派来的御林军。
气死她了啦!呜呜……原来皇阿玛早就算准了她会逃跑!
净兰光想就很生气、很生气,她哭得好不伤心。
“哼!”伸手摘下头上镶着金珠的发髻,净兰生气地弃于地上,“静薇,去把我的珠宝箱拿出来,我再也不稀罕皇阿玛送给我的稀世珍宝了,我要把他送给我的宝物统统烧光光,然后和皇阿玛一刀两断。”
静薇怎敢听从公主的命令呢?珠宝箱里所有珍贵的宝物,全是皇上赏赐给公主的,就算静薇跟天借胆,也不敢随便烧毁。
“公主,别这样嘛……喏,不然这样好了,咱们去烧小春子的小辫子好不好?一定很好玩哦!”
“不好玩!”现下无论要玩什么耍,净兰都没兴致了,“我只要一想到漠西离京城这么远,以后再也见不到你,见不到皇阿玛,见不到小春子,也见不到疼爱我的皇兄们,更加找不到人可以陪我玩耍,我……我就快要哭死了啦!呜呜呜……我好惨啊!哇——”
“唉……”静薇头疼极了,好话她全说尽了,公主就是无法停止哭泣和吵闹。
“呜呜……我不依!不依!不依啦!”净兰哀怨地掩面大哭,耍赖似地跺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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