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说着话已经在地上挖了个坑,找了一块石头过来垫在坑边,“把羊牵过来。”
楚相宜握着羊角牵了羊过来,“需要我做什么?”她好像不会杀羊,不过弄点柴火还是能行的。
“多弄着杏木来,”说着把羊仰躺在了石头上,绑了腿,手轻轻抚摸着羊身。他挖的坑是用来埋羊血和内脏的,草原人一般杀羊时羊血都是用来灌血肠的,只是没有器具不好弄,他索性直接把内脏丢了。
“咦?”见檀石槐在羊胸前划了个十字口,迅速伸手进去,整个过程就几息的时间,整个过程羊都很安详,连叫都未叫一声就一命呜呼了。
“羊痛觉比人迟钝,”檀石槐明白了她的疑惑,解释道,“我们草原人杀羊不是中原那样抹脖子,都是这样掏心的。一来这样的血干净肉也鲜嫩,二也是这样能使羊减轻痛苦。”
等楚相宜弄了些木柴回来时,羊被清理干净了,檀石槐已经在搭烤羊的架子了,“去把包裹拿来。”
楚相宜点点头,放了木柴后,吹了声口哨,马儿跑过来,她取了上面的包裹,闻着里面的味道应该是调料。她便直接打开来一样一样递给檀石槐,看着他熟练的把各种调料放入羊腹,又用木刺密密封了口,又往羊身上涂抹盐巴,抹香油。
楚相宜便往底下放柴火准备点火,刚拿出火石就听檀石槐无奈的道,“这样放柴火不对,烤的时候羊会滴很多油,火窜起来会烤糊,中间空出一块来,把柴围在四周。”
这边两人兴致勃勃的烤羊,平城这边林和却是差点被气死。
客栈内,林和气的说不出话,“这丫头胆倒是肥了,这么大的事,也不派人传我话。你也是,她不让跟你就真没跟着啊?”那个邬檀手下两人都是高手,暗卫是不好安排,但出门好歹带上商芸啊!
商芸垂着头,闷闷道,“大少夫人让我回去取厚披风,结果我一出来他们已经羊早走了。”
“哎,”林和指了指商芸叹了口气,“罢了,你也拦她不住。”楚相宜孤身出行应该是有什么重要原因,“可留了什么话?”
商芸回忆了楚相宜当时的话,学给了他,“快去拿件厚披风,兴许你家大公子有消息了。”说完后涨红了脸,他当时听闻会有大公子的消息,哪里会去注重楚相宜的异常,“林管事,我们要不要去找大少夫人?”
林和摸了摸光滑圆润的下巴,垂目思忖片刻,走的这么急应该只是前去打探消息,小丫头的功夫是他师父教的,只要不是打群架一般人也不是对手。既然邬檀没带任何人,他也不好贸然再派人去,“等着罢,盯着尼尔桑他们。”
而楚相宜两人从来到现在却是默契的并未说任何有关商战的事,却是天文地理,时令节气,大晋和草原的风土人情,东拉西扯的聊。刚还说着草原的严寒酷暑,下一句又说到了美食。
说到美食,一个会吃,一个会做,两人又聊了个酣畅,南边的鱼,西北的牛羊,东北的鹿……
“……那腊肉看着石头一般,但其实里面也有烂的。”
檀石槐给烤全羊翻了个面,又扯了些细藤,捆起来做了个刷子,给肉皮上刷了一层香油,“那么只能碰运气了罢?就算里面坏了,它外面还不是无差别?”羊肉表皮已经金黄,那香味儿已经往外丝丝缕缕的冒。
楚相宜抽动了一下鼻翼,盯着滴落的油脂,咽了口口水,嗯,晚上还没吃饭,应该是饿的,“不,验它其实最简单了,只需要一根筷子。”
“一根筷子?”檀石槐歪了歪头问道。
“用筷子从断面插入,如果是坏的,筷子上会有味,肉味也会散发出来。”
“哦,”檀石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看似最厉害的伪装,其实往往越不堪一击,原来和治国是一个道理,就是你们文化说的那个……万事皆通。”
楚相宜:“……”怎么又说到了治国?天才的跨越式的想法果然这般令人猝不及防。
等烤全羊熟了时已经是夜幕四垂,天空一片晴空,星星格外明亮,远处时不时传来一声声狼吼,近处滋啦滋啦的滴油声,卧在他们身后马儿时不时打着响鼻。
那香味儿已顺风传出老远,就只闻着味,已经是令人食欲大动,够垂涎三尺了。表皮金黄油亮,皮上的油脂俱已烤化,正冒着泡儿顺着肌理往下流。
咬一口下去,最外面表皮微焦发脆,第一层焦香瞬间争先恐的后的扑满唇舌,紧接着的那薄薄一层皮肉紧实弹牙,第二层羊肉正真的鲜香刚窜上舌尖,便又是绵软鲜嫩,饱满多汁的第三层微清甜的鲜香蔓延入肺腑,最后那层微裹着几分汤汁的最后里层的肉刚沾唇,那浓香悠悠萦绕在舌尖。许久之后再回味,却好像那几层香味走叠在了一起,不分彼此,使人恨不得吞了舌头。
“太香了,竟有如此层出不穷的味道,肉鲜嫩又有劲道,草原烤全羊的确名不虚传。”楚相宜竖起了大拇指,细细品味,那些叠加的香味又像是全酿成了羊肉最醇厚的鲜香,四肢百骸逗被这香给熏的舒畅。
檀石槐笑的灿烂,“你如果留在草原我可以天天烤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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