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商玉莹淡淡吩咐,“王爷今日未用饭,再煮些爽口的粥并炖一盅八珍汤,待会我亲自送过去。这里今日不用伺候了,下去准备罢!”
众人瞥见旁边一直垂着头不吱声的凤儿,心里的想法更是证实了,匆匆安静的退了出去准备等下商玉莹要的吃食。
打发走一众人,商玉莹方才急急开口问道,“说罢,到底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今日的吕凌兰也是没来由的心慌意乱。刚用了饭,就领着凝绿出了沁雪轩信步逛着。
凝绿见自家王妃神态懒懒,便想着法子逗她解闷子,平日里也就是最讨厌侍寝也没见她如此懒散倦怠。
凝绿觉四下无人便低声问道,“王妃……可是想家了?”
吕凌兰摇摇头,手指划过一枝桃花,轻笑了一声,叹道,“从不敢想!”
她如今就是一把被包裹起来的利剑,那剑鞘就是她的家人,剑柄却被宋瑾握在手里。她如履薄冰,步步谨慎,不敢漏丝毫端倪,稍有不慎便是全家跟着她一起覆灭。
凝绿咬了咬唇,自知说错话。吕凌兰摸了摸她的发髻,“傻丫头,不管你的事。这是我的命。”
“王妃……”凝绿开始还可劲的劝,但这几个月来见她成夜的辗转反侧,没睡过一日好觉便渐渐的不敢再多言。
“上京这个时节桃花早就谢了,这里竟开的正好。”吕凌兰指着假山后头斜出的几枝桃花忽然心血来潮,准备折几枝桃花准备去插瓶。沁雪轩虽大,她却觉得太冷了,如今五月依旧冷的人骨头里面泛着寒。她想,兴许看见花,心底能温暖一点罢。
凝绿见她忽然有心情,心下稍安,跟着她往假山后头转去,“王妃以前偏爱玉兰的,可惜这里唯独没有。明年我们托楚家商队买些树苗罢!到时候就栽在咱们院子里,兴许这个时候恰逢开花呢!唉,王妃你怎么不走了?”
这里有个小花园,是模仿江南的曲径通幽造的,她们走的是小径。吕凌兰比她高,突然停了下来站在她前面,凝绿什么都瞧不见。
“王妃怎么了?可是被桃花看迷了眼……”凝绿见她不动,笑着轻轻歪头向前望去。
这一望可了不得,吓得凝绿浑身哆嗦,白着脸,抖着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并不敢说什么,一个劲儿的掖着吕凌兰后退。
吕凌兰愣愣的被扯着退了几步后,挣脱了凝绿,推了她一把,“放手!”
“王妃,不能!”凝绿又抓住她的手臂使劲拽着。
“你要逼死我!”吕凌兰使尽全身的力气挣脱了凝绿。
凝绿见吕凌兰脸上的颓废之色,哀叹一声,退到方才拐过的路口守着人。
吕凌兰望着在眼前人久久不语。曾经那个玉面书生才过了不到一年如今像是老了几十岁。而立之年却已是头发花白,络腮胡子,骨瘦嶙峋,满面风尘。
吕凌兰轻轻我过去轻轻抚上他瘦的脱了形的脸,轻轻唤了一声,“子才,你这个傻子!”已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此人正是被棒打鸳鸯的卫郭鹏,也是如今宋瑾的第一谋士无道。
无道轻轻附上吕凌兰的手,拿脸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听闻阿兰总睡得不好,可见也是心系于我。如此,便是傻我也心甘!”
“你这又是何苦呢!”万里迢迢,一旦身份暴露,以宋瑾的心胸,无道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吕凌兰哭的伤心,无道脸上却是始终荡着笑意。听见吕凌兰如此问,他低声道,“你总失眠又是何苦!”
“傻子,你个傻子!被发现你会没命的!”
无道轻轻揽住吕凌兰,“他料不到的,我已死过一次,就算再死一次又何妨呢!至于命,阿兰怕吗?”
吕凌兰摇摇头,摸着无道皮包骨的脸,“我待君心似汝心!若不是顾及双亲幼弟,我何尝如此贪生到如今呢!倒是子才为我受的苦,倾身难报!”
“好好活着,等我!终有一日的。”无道拿他粗粝的手指轻轻擦着吕凌兰脸上的泪,“为我好好活着。”
“好,”吕凌兰狠狠点点头,“子才也要答应我,保重自己。”
“好。”无道轻轻吻了吻她的眉心。
吕凌兰是万万没想到卫郭鹏会不远万里寻她到此处的。心下又惊又喜又怕又悲,几处心绪混于一处,如打翻了的调料瓶子,一时间酸甜苦辣尝了个尽,许久才回过神来。
发现卫郭鹏抱着他,赶紧四下一望,挣开他,“此处怕是人多眼杂,不宜久留。恭王心狠手辣,若是发现你还活着,怕是不会饶了你的。”
无道拉她坐于旁边的亭子里,自己站在她身后,“今日怕是他无暇顾及咱们了。”
正如无道所言,宋瑾从留芳园匆匆去看刘成安,吕伟梁已经在整治,只是刘成安流血过多,又磕到了头还未苏醒。
宋瑾正沉着脸静静坐于外间听苏东林询问当时抬刘成安回来的几个太监。
恭王府今日注定了不太平一般,商玉莹满脸灰败,在偌大的留芳园正殿里瘫软着身子,脚下打碎了一地的正是她平日里喝的补身子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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