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仰头看吴不知,她的眼睫毛又密又长,随着眼睛的眨动,忽闪忽闪的。
“真的吗?”
“真的,”吴不知笃定的点头,“好了,别再想这些了,进屋去吧。”
“林哥哥,林哥哥来了……”小丫刚起身准备回屋,就看见远处来了几个人,高兴的嚷嚷起来,朝那几个人跑去。
吴不知惊得心跳停了一拍,想远处看去,果真有人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过来,只是隔得有些距离,看不太真切,体态样貌跟林深有几分相像。等他回过头来,小丫已经跑得老远了。
“小丫,回来,路上滑——”吴不知喊了几句,不管用,那丫头看着小小的一只,跑起来像只兔子,越跑越远,追都追不上。
刚刚被吴不知凶到屋子里换衣服的男孩子,听到动静,一个个探出脑袋看热闹。见猴子冬瓜不管他们,又正大光明的站到门口看。
眼见着小丫要跑到那几个人跟前,却突然止了脚步,站在原地愣了愣了会儿,又掉了个头往回跑。
“怎么回事,难道不是林深?”吴不知想,失落感开始蔓延,可心里又难免有丝幸存的侥幸,万一是他呢。
小丫哒哒哒的跑回吴不知身边,他不死心的问了句,“怎么回来了?”
“不是林哥哥,小丫认错了。”小丫嘟着嘴,样子难过极了。
失落终究杀掉了幸存的侥幸。
可是这几个人又是谁?要知道这座破庙废弃已久,除了他们认识的人,很少有其他人来,甚至连路过的人都少得可怜。
“你们这是?”待几人走得近了,吴不知问。
他粗略数了数,一共七个年轻力壮的汉子,要真的是来找麻烦,他们恐怕还不是对手。
“公子可是前面那破面里的?”走在最前面的人问,看语气和神态像是这群人的头儿。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吴不知一脸的防备。
领头的见吴不知神色不欢迎,客气的笑两声,解释道:“我们来这里找一位吴姓公子。”
破庙里的孩子大多没有姓氏,这吴姓公子十有八.九就是指吴不知,可是他根本不认识这群人。想了想,最近没有吃霸王餐没有欠债,也没有摔坏别人东西要赔偿。而那领头的人看着约摸三四十岁,方脸厚唇,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倒不像是坏人。于是吴不知挺了挺小身板,没有底气的说:“我就姓吴,也是那破庙里的,你们找的可是我?”
领头人:“是吴不知吴公子吗?”
吴不知:“是啊。”
“是这样的,吴公子,”领头人解释,“有人付了重金让我们几个瓦匠来修补这破庙的屋顶。这几天下雨下得勤,没把你们淋到吧。”
说起这屋顶,算是吴不知最为头痛的一件事了。
屋顶上好几个碗大的窟窿,大晴天还好,一到刮风下雨就受罪,奈何他们一屋子满满当当几十号人还真找不出一个修补屋顶的料。
之前猴子为修这破屋顶还摔断了腿;阿水是修了当白修,没两天就被风刮回原形;吴不知就是个废物;至于冬瓜,看他那体形觉得像吗?
最关键的是,他们还没钱找人来修。所以这屋顶,就一直这样裸露着,下雨的时候就多拿几个锅碗瓢盆接着。
可是,究竟是哪个好心人竟然掏钱请人来给他们修屋顶啊!看那领头的客客气气的样子,浩浩荡荡的七个汉子,这重金一定是相当重了。
“师傅,”毕竟不知找茬的,吴不知也客气起来,“谁让您来给我们修屋顶的呀?”
“我们也不清楚,那人付了钱,交代了事情就走了。”领头人说。
“哦,这样啊。”做好事不留名,真真是个大好人。可吴不知的心反而愈加沉重不安。破庙的屋顶破了这么些年,没见有谁来修过。
恐怕只有他了。
只有他愿意把身上的钱全部拿给孩子们;只有他惦记着要送吃的过来的承诺;只有他在下雨天会想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是不是淋着雨。
可是他却不见了。
吴不知领着瓦匠们来到破庙,将孩子们转移到空地,吩咐不要再进屋子里。招待瓦匠们的事情尽数交给猴子冬瓜在。
吴不知倒没什么事情可做,闲着无聊,不知不觉竟然走到那片荒草地。
他还很清楚的记得,就是在这片荒草地上,林深叼根狗尾巴草,痞帅痞帅问他叫什么名字。
可是,世事无常,一瞬间,便可沧海桑田。
“唉……”吴不知情不自禁的叹口气。
阿水似乎看出他的心思,说:“不就是找林公子嘛,我倒是还有个办法。”
他黯淡的眼神瞬间有了神韵,转过身来,急切的问:“还有什么办法?你快说。”
“不过……”阿水卖了个关子,意味深长的看吴不知一眼。
“不过什么?”
“我跟你说了这个办法,你就别跟我闹别扭了。我宁可你打我一顿一次性解决,都不想你不理我。”
阿水这话说得,好像吴不知才是那个不讲道理的人,他有些不情愿,但终究还是说了好。要知道,连守株待兔这种最笨的方法他都试过,反正死马当成活马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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