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绳子已经勒进苏月的皮肉里,但与被狼群撕成碎片相比,这点皮肉伤似乎微不足道。她甚至开始庆幸自己被吊在这里了。
不多时,山崖上又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更有类似狗的呜咽声。
苏月抬头一看,悬崖处的火光撕开了黑色的帷幕,穿过层层浓雾照射过来。虽然距离太远,火光看似米粒般大小,但那一颤一颤的小火苗却给予她某种希望,就像即将溺亡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无论如何都要挣扎一番以求存活。
苏月拼尽全力喊道:“有人吗?救命啊——”
林深此时正在连钰山的断崖边,刚收拾完一头饿狼就听见呼救声,心下大喜,立即应道:“吴不知,你在哪?”
事态紧急,他料想吴不知会不顾一切抄近路。一路紧赶慢赶,到断崖边没看见她人影,以为再追不上,没想到却在此时听到了她的呼救声。
吴不知一听是林深的声音,激动得一汪泪水溢出来,连忙道:“林深,我在悬崖下面,你快拉我上去。”
林深大抵猜到是怎么一回事,把吴不知拉上来,急切的问:“你被吊了多久了?”
双脚落地,那种踏实的感觉从脚尖传至心底。吴不知挠挠后脑勺,十分不好意思的笑笑,强撑着说:“也没多久,就一会儿。”
“你别笑了,脸花成这样,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本以为吴不知顶多受了点惊吓,没什么大碍。借着火光,林深看见吴不知解下的绳子上有一段是刺眼的猩红。
他的脸阴沉了下来问:“你受伤了?”
“没,没有。”吴不知狡辩。
“哪里受伤了?给我看看。”
“没,真没受伤。”
林深已上前去抓她的衣服,吴不知左闪右躲,仍不及林深眼疾手快,一把就被抓住了衣领。
林深正打算掀开衣服看看她的伤势,吴不知却在此时愣住了,眼神像是见了鬼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她神色反常,林深也转身看去。
这一转身,林深也吓了一大跳......
狼,全是狼!不是一两只,不是十几只,一大群绿油油的眼睛将他二人包围。而他二人旁边,是刚被杀的狼的尸体。
吴不知吓得腿有点发软,撑着林深的手臂问:“你刚刚杀的那只狼,可是头狼?”
林深薄唇紧抿,道:“不知道,但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应该是。”他怎么知道那只毛发稀疏,身材瘦小的狼是头狼?当时只觉得它碍眼得很,没打几拳便倒地不起了。
“咱们,这次恐怕死定了。”吴不知万念俱灰,“只没想到,到最后,居然是跟你死在一起。唉,林深,有生之年我老是凶你,真的对不住,本来想对你好点的,恐怕没机会了。不过,还是谢谢你这次来寻我,可是你却要被我害死了。”
没想到林深邪魅一笑,根本不把这群留着哈喇子的“绿眼睛”放在眼里,娟狂的道:死倒是不至于,就是得遭点罪。”
说着,他揽着吴不知的腰,终身一跃跳入万丈深渊。
风在耳旁呼呼作响,吴不知心想:“是呀,摔死了也总比落狼肚子里强,好歹能留个全尸呢。”
于是脑袋放空,享受着最后活着的时光,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
可突然之间,整个身体便不再下落。
吴不知觉得奇怪,张开手臂挥了挥,当真没再下落。她疑惑的看向林深,只见他一手揽了自己的腰,腰间伤口疼得麻木了才没感觉到,另一只手抓了刚才的绳子。他们此时正是靠着那条绳子才得以停止下落。
怪不得他刚才说不至于死,只是得遭点罪。原来这“罪”就是又在这里被吊上一阵,等狼群散了再上去。
吴不知与林深贴得极近,即使秋夜里冷风吹也不觉得冷。她僵着身子不敢动,怕一动林深就揽不住她了。
两人静静呆了会,吴不知觉得他们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又不发一言,实在尴尬,便找了话题,开口问:“你明知连钰山危险重重为何来寻我?”
“你不提这事倒好,一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等我的吗?我日夜兼程好不容易赶回来,你却走了。”林深火冒三丈。
被林深骂倒没什么可在意的,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吴不知生怕惹得林深不高兴,手一松将她摔下去。一旦有所顾虑,语气就不再那么强硬。
“我在你家住了四天了,虽然你家的丫鬟小厮待我极其周到有礼,但是在别人家久住实在不好,所以才提出了请辞。”她说。
林深说:“我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你需要什么跟下人们说就是了,用不着拘礼,也不用讲究礼数。”
林深此话说得让吴不知倒不晓得怎么接,应承了不是,拂了他的意也不是,只得“嘿嘿”干笑两声,道:“好说,好说。”
皎洁月光给整座连钰山洒上一层朦胧。二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目光相接,又像触电般猛的躲开,不自然的看向别处。
“哈哈哈……今晚的月亮可真亮啊!”吴不知说。
“是挺亮的。上面没动静了,我们还是早点上去吧。”林深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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