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滴水滴到吴不知脸上。
突如其来的湿润和冰冷,让她又是一惊,不过有前车之鉴倒没有刚才那么慌张,抬头看一眼山洞顶,薄薄的一层水反射着火光,将整个山洞映照得红彤彤的。她抬手将脸颊上的水渍擦去,满脸的幽怨。
林深见此,不由得轻笑一声。吴不知一眼瞪过去,他的整个笑容还没有在脸上荡漾开就生生僵住,迫于威逼怒视不得不将上扬了一半的嘴角弯回平常的幅度。
再不敢笑她。
见林深还算识相,吴不知甚是满意,问:“你为何知道这么多?”
林深乖乖答:“你不是老说我是土豪财主吗?即是土豪财主少不得跟宫里有些干系,所以,自然而然就知道了,”过了会儿,又嬉皮笑脸的问:“你还想知道什么宫闱秘辛?我都道于你听。”
吴不知的眉毛不由得抖了抖,说:“我才没兴趣听那些破事。不过,你说妖怪的事只是有人故意编造的谎话,但是曾经有位书生为母求药,得药后惨遭横死,这又怎么解释?”
林深说:“据我所知,书生求药确有此事,但……此书生有心为母求药,却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行至途中折了回来,偷偷潜入某个大户人家的府邸,偷了人家的灵药。只是他运气不好,那家的老爷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发现灵药被偷,暗中派人将书生杀死,之后掏了些钱进官府疏通,于是这杀人的罪名就落到了那不存在的妖怪头上了。”
“这可是真的?”吴不知问。
林深:“千真万确!”
吴不知叹一口气,得知事实,心里有些不好受。原来人人称颂书生孝顺和咒骂妖怪残忍的背后竟隐藏着这么些弯弯绕绕。
可怕的哪里是妖怪,其实是人。连钰山的管事为图自己管辖轻松,编造谎言欺骗百姓,断了采药之路。书生一心救母又惜命如此,做出鸡鸣狗盗之事,横死家门。一桩桩一件件环环相扣,不知该把这个悲剧的罪名算在连钰山的管事头上,还是书生自己头上。
可是书生死了,用生命做了代价,更是把孤寡母亲独留于世,白发人送黑发人。而连钰山的管事依旧逍遥于官场,全然不知自己的一句话让多少人无辜丧命。
林深看出了吴不知的心思。可世间有很多丑恶之事,皆分不清孰是孰非。他不知晓如何劝说,只能转移话题说:“扯了这么多事,你到底想到怎么出去没?”
吴不知这才想到正事上来。
秋天的白昼短,阴雨天更是黑得早,若是不能赶在天黑之前出去,他们恐怕还要在这里过上一夜。
昨夜摔晕了一夜,毫无知觉,今夜尤其清醒,一想到要在这荒郊野外,罕无人烟的地方睡觉吴不知就毛骨悚然。虽然证实了妖怪的传言是人为编造,可是心里还是怕兮兮的。
“我没想到,你想到了吗?”吴不知理直气壮的对林深说。
林深大喇喇的坐在火堆旁的石头上,吊儿郎当的翘着脚抖着腿,支着头回答:“没想到啊,我生得笨,怕是想不出法子了,所以这事儿还得靠聪慧机敏的吴兄你了。”
虽然不清楚林深口里的聪慧机敏是褒义还是贬义,但他那副不当回事的样子让吴不知气不打一处来,又一脚踢他腿肚子上,骂他:“我要是想到办法我就自个儿走了,你就在这里喂妖怪,不,你就等着喂狼吧。”
不知为何,林深被吴不知又踢又骂,心情也是极好的。
一把将她拉到身边的石头上坐下,说:“你消停一会儿,不然待会饿了没吃的了。”
吴不知:“要你管啊。”
林深眼角眉梢含笑,但眉头却是拧着的。他把头靠在吴不知肩上。
吴不知给他抖开。
他又靠过去,“你别动,让我眯一会儿,我脑袋有点疼。”
☆、抱着我就不怕了
抖不开林深,吴不知又用手推开他。
“你别给我装脑袋疼,我全身还疼呢!”
手刚碰到他的额头,吓得缩了回来,“你额头怎么这么烫?”又摸了摸,烫得吓人。
林深不耐烦的挥开她的手,道:“你可别趁机吃我豆腐啊。”
“吃你大爷的豆腐,”吴不知啐他一句,“烧成这样了还不老实。”
林深嘴欠的回:“不是这些日子跟你学的吗?”说完,又将吴不知揽过来一点,把头靠她肩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你别动了,让我靠一靠。”
被林深揽到腰的那一瞬吴不知感觉怪怪的,后来细想,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起碰到一下很正常嘛,没当回事。肩膀借他靠一下就靠一下吧,也没什么大不了。
于是吴不知当真不动,坐着让林深靠。
吴不知其实并不是个乖顺的主,通常会拂逆别人的意思。你让她往东,她偏生要往西。
少见她这么听话,林深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看来发个烧还是挺划算,他想。
笑着笑着便觉脑袋越来越沉,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林深本就比吴不知高一大截,就算坐着也高一大截。为了让他靠得舒服些,吴不知将腰背挺得直直的。坚持了没多久,整个背部又酸又痛。
她受不了了,微微抬一下肩膀,说:“喂,林深,靠这么久了,该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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