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回京之后,林深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愉悦和宁静。他扭头看身边的人,道人正望着远处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可是道人的侧颜真好看啊,光线勾勒出他的轮廓,高高的鼻梁,饱满的唇。
你叫什么名字?”林深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角。
“嗯?”
“我叫林深,你叫什么名字?”
“啊?”
“你不说的话,我以后就叫你死半仙,或者小骗子。反正你也常干这些勾当,对得起这个名字。”
吴不知朝林深翻个白眼,“我叫吴不知。”
“吾不知?”
“是吴不知!我姓吴,希望一辈子都当一个无忧无虑的人,所以我叫吴不知。”
“嗯,不知即无忧,是个好名字!”林深颔首,又依葫芦画瓢,笑着解释:“我姓林,住的地方很幽深,所以叫林深。”
吴不知:“……”到底要住在什么鬼地方,才能幽深得让他叫林深呀。
☆、偷鸡不成被狗追
吴不知自然没有把林深要来赔罪的约定记挂在心头。
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他们这种微不足道的平头小老百姓,人家转头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虽然没有记挂林深,但是……冰糖葫芦龙须酥,烧鸡烤鸡叫花鸡……却让吴不知做梦都惦记着。一想到烧鸡十里飘香的味道,他的心里头就跟猫抓似的,还有那爽滑弹牙的肉质,让口水不由得从口腔里溢出来。
虽然对林深的再次拜访不抱希望,但吴不知又打脸般的日日去破庙,接连三日,从日出等到日落。
可他终究没等到林深。
馋虫抓肝挠肺,身心饱受折磨,更何况身后还有十几张嘴巴等着呢。也怪自己海口夸得太早,说要让孩子们吃肉吃个够。如今承诺迟迟不见兑现,孩子们都眼巴巴的盼着。
这些孩子平日里没什么吃食,好不容易有顿好的自然日日想着念着。
可是……林深这该死的小兔崽子居然出尔反尔,放了吴不知的鸽子不说,还放了破庙了十几张嘴巴的鸽子。
第四日,吴不知终是等不下去了,叫了阿水、猴子和冬瓜,一起去西边山上。
阿水和吴不知从小一起长大,记忆里的阿水总是屁颠屁颠的跟在他的身后,在他闯祸惹事后挺身而出,与困境斗智斗勇。
至于猴子和冬瓜,是这座破庙里年纪最大的孤儿。他俩是在街上讨饭时遇上吴不知的,因吴不知心软,每次都经不住讨要,时常把荷包掏空,所以就被猴子和冬瓜赖上了。而这一赖就被赖到了破庙,吴不知才知晓这么多孤儿的存在。
翻过西边山坡,山脚下有家养鸡户。时常听人吹嘘那养鸡户做的生意有多大,几乎承包了整个金玉城大酒楼的鸡肉供应。
吴不知一向信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虽然他不是个君子,且自认为是个市井混混,但生而为人,总该信守诺言。既然跟小孩儿们说了要吃肉,那就得让他们吃上肉。
于是,吴不知就打起了那个养鸡大户的主意。
既是养鸡大户,少上一两只鸡一时半会儿应该察觉不到。再说了,那养鸡大户的婆娘是个跋扈又小气的性子。平白无故药死了附近农户的狗,还把自家的鸡放到别人家的菜地里。
既然天没来得及惩罚这个恶婆娘,那他就先替天行道。
吴不知一面想着偷鸡方案,一面往阿水怀里塞了两个麻袋。
猴子和冬瓜瞧见阿水怀里的俩麻袋,咽了口唾沫,心头又喜又忧。喜的是今晚有鸡吃了,忧的也是今晚有鸡吃了。两麻袋的鸡啊,那得多少只呀?”
一行四人,风风火火的往西山赶。
而吴不知去往西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林深后脚就风风火火的来了。
林小爷大摇大摆的摇着折扇走前面带路,身后跟着七八个家丁,家丁一人拎着俩食盒,照他们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来看,那食盒的分量应当还不轻。
庙门口,几个丫头玩跳房子玩的专心,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来。
林深自认为潇洒的站定在她们面前,扇子一收,眉毛一挑,说:“叫你们吴哥哥出来吃鸡了。”颇有一副豪气干云的土大款风度。
丫头们停了动作,这才抬头看人。
不知是谁突然骂了句:“哼,大骗子。”声音不大,脆生生的。
林深闻言,俯身看去,上回那个用石子砸他的丫头片子就站在他的脚边,正用鄙夷的眼神望着他。
“嘿,说了你还不信,真给你们带鸡了,你看看,烧鸡烤鸡叫花鸡,还有好多好吃的。”林深从家丁手里接过一个食盒,打开给小丫看。
可小丫看到一整盒的吃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林深莫名其妙又手足无措,一边拿袖子给小丫擦眼泪,一边又急切的哄,“哎呀,你别哭啊,你哭什么呀,不就是些吃的吗?没必要高兴得哭成这样吧。”
“你就是个大骗子,”小丫哭着挥开他的手,“吴哥哥说你要给我们带吃的,可我们等了你好多天都没见到你……吴哥哥现在已经去西边山上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林深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前几天有事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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