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月张了张嘴,声音颤抖。
想当初在中秋宴上,她巧舌如簧,把在场官员怼得哑口无言,可如今说一句祝福话儿,居然连张口的勇气都没有。
其实苏月就是这么个难登大雅之堂的人。若是让她跟人吵架,你说一句她能回十句;可让她假惺惺的说好话,难比登天。
中秋那晚,她完全当跟人吵架,而今天的祝寿词纯粹是拍安王的马屁,她总不能像给父亲祝寿一样祝安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吧?
拍马屁可是门技术活,毕竟一不小心就拍马蹄子上了。
“我……”苏月吞吞吐吐,手里快把衣服袖子搅烂了,“我只是希望安王,念念岁岁温润如玉。”
李云璟闻言,脸色僵硬了一下,不过一瞬就舒展开来,依旧眉眼温柔。
“好一个温润如玉啊!”主人没来得及评价,一个磁性的男音略带愤恨,撞进耳朵里,所有人朝那个声音望过去。
李云湛撑着桌子,晃晃悠悠站起来,“皇兄待人一直温和有礼,谦让恭敬。幼时我调皮捣蛋,每次闯了祸皇兄都替我挨罚,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兄还是记忆里的样子,”他说着打了个酒嗝,看来是真的喝了不少,“但愿这份兄友弟谦的情分长长久久,此生此世,不消不灭。”
“十三弟是最好的弟弟,本王自然也会做最好的哥哥。”李云璟说。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苏月瞧着兄弟二人,心里甚是安慰,她和苏锐就不会这般相亲相爱。
而苏锐就没苏月想得这么简单,他在兄弟二人的看似平静对话中嗅出一股火药味。
皇天贵胄,权利为大,妻不成妻,子不成子,哪有什么真正的感情可言?
李云湛漫不经心的一番话像是某种宣告。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他跟李云璟的相争的不过两样,一样是储君之位,一样是……苏月。
而李云璟的回答,分毫不让,言外之意只要做弟弟的你安分守己,那当哥哥的我就不会与之对立。
平淡无奇的宴会因为苏月和李云湛的到来,平添了些许波涛。
想必不久后,庄宣的天就要变了。
众人各怀心思,暗自思忖着今后的路如何走下去。
苏月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也不想懂,自顾自的吃饭。安王府里的饭菜与皇宫相比还是要差一点点,但是跟将军府的相比就好很多了。
最值得说一下的是这葡萄酒,酿得甚好,闻起来果香馥郁,入口后香气和甜味盈满整个口腔。甜甜的果酒苏月最喜欢了,没忍住就多喝了几杯,不过几杯就凑成了一壶。
一壶喝完了还觉得没喝够,便招呼旁边的侍女再拿壶酒来。
侍女拿着银质的雕花酒壶,踩着轻盈的步子,身姿曼妙,朝着苏月走来。
那侍女不光姿态优美大气,就连脸蛋也是美的,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唇。
苏月不禁感叹,安王府果真人杰地灵,住着一个全都城最好看的男子,周围伺候的女子也都长相不俗。
漂亮侍女看了苏月一眼,微微笑着,弯下腰来给她斟酒。
不过那侍女哪用得着干下等人的活啊,她就往那儿一站,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赏心悦目,便已足够。
苏月毫不避讳的看她,看着看着觉得不太对劲。其他侍女的长相没一个及得上她半分,就连那些身姿曼妙的舞姬也没她好看。
苏月正疑惑着,漂亮侍女突然抬起头,微笑的眼神瞬间变得凶恶,端起桌上斟满酒的酒杯,直直往苏月脸上泼。
酒水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腾腾热气散发出来。
这那是酒啊,分明是一杯烧得滚烫的热水!!!
凭借平时街头打架积攒下来的机敏,苏月微微一偏头,利落躲过直接泼过来的滚水。可脸躲过了,身子没躲过,还是有些水溅到她腿上。
滚烫的水浸透衣服贴在皮肤上,烫得甩都甩不掉。苏月烫得忍不住尖叫着站起来。
她杀猪一样的尖叫穿过丝竹管弦之音引得众人注意。
侍女的动作全然落在了苏锐眼里,他又距离苏月最近,见苏月被泼热水,立马起身到她身边,将她拉至身后,怒气冲冲的问:“不知家妹哪里得罪了姑娘,竟遭这般毒手?”
那侍女轻蔑一笑:“得罪?她活着就是得罪。”
众人闻言,一阵唏嘘。
舞姬乐姬见势立马退了场,宾客们七七八八围拢过来。
李云璟见此情形,温和的脸上也露出了少见的严肃,毕竟是在他的地盘上,他的侍女惹出了事端,无论如何他都得给一个交代,于是叫了管家过来盘问。
管家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本来安排殿内侍奉的翠云不见了,却多出一个面生的。
“你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又为何今日闯入安王府来?”管家战战兢兢的问,额上已渗出了冷汗。
侍女姿态极其傲慢,压根不回管家的话,白了他一眼,径自朝李云璟走去。
李云璟薄唇紧抿,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管家立马拉住她,骂了句:“你这女子还真不知天高地厚,在安王府还敢如此放肆!”
“呵——”女子轻笑了一声,甩开管家的桎梏,继续走向李云璟,又在距他一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理了理衣襟,将鬓发别至耳后,抬头微笑道:“李云璟,你可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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