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湛收了剑,“我本没打算要她的命,只是她伤了你就该付出代价。”
“她伤的是我,要她付出怎样的代价我能决定吧?”
李云湛收了剑,不置可否。
“你为何要故意朝我脸上泼热水?”苏月问那女子。
女子轻哼一声,这才把眼神从李云璟身上收回来,道:“还能为什么,不就是想毁了你的脸。”
“死性不改!”李云湛闻言,刚平息的怒气直冲脑门,抽出收好的剑,架到女子脖子上,“既然你这么不想要你的命,我不介意送你上西天。”
那女子丝毫不把李云湛放眼里,更没把自己的命放眼里,朝着李云璟道:“李云璟,你还记得十二年前的粟珏吗?”
李云璟平淡无波的脸皱了眉,“粟珏?”
女子一汪清泪早已布满双颊,狠命的点了点头,“粟珏,我是粟珏,你还记得吗?”
李云璟笑了笑,眉头随之舒展,“姑娘是否认错了人?”
粟珏惊得向后退了步,一脸错愕。她六神无主了好一阵,又猛地哈哈笑起来,状若癫狂,“李云璟,我就说怎么大街小巷都在传你对苏月一见钟情,原来,原来竟是把我给忘了。”
“也对,十二年了,你承诺我要跟我朝朝暮暮也是十二年前的事情,早就应该忘了。”
“姑娘,十二年前本王才八岁,尚不记得承诺过你什么,何况稚子之言又怎能当真?”李云璟说。
粟珏一步一步靠近他,边走边说:“你忘了,我还记得;你没当真,我心心念念。”
李云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眼前这个悲伤的女人,她说的事情,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两人相顾无言,各自看着对方。过了一阵,人群中有人站出来问:“姑娘可是十二年前粟太傅家的千金粟珏?”
粟珏转身,看着问话之人,道:“正是小女。”
顿时,人群炸开了锅。
若是十多年前谈起粟珏,金玉城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粟珏是庄宣粟太傅的独生女儿,三岁能诗,五岁作文,过目不忘,博古览今。
而粟太傅曾是皇上的恩师,也当过李云璟的太傅。
不过,粟太傅与皇上政见不和,再加上某些官员有意离间,导致太傅与皇上离心。后来粟太傅陷入一场贪污的风波,全家流放至边关,皇上令其十年内不得回都城。
想必粟珏和李云璟的情缘就是那时候结下的,只是十多年过去了,一个人忘得一干二净,一个人刻骨铭心。
在场之人将整件事情猜得七七八八,心里明镜似的,嘴上一句话不敢说。
“你也长大了。”李云璟终于说话打破漫长的平静。
粟珏死灰般的眸子露出些许生机,“你想起我了?”
李云璟摇摇头,“想起了,也没想起。”
“我只记得幼时太傅授课十分严厉,背不到古诗词会被打手心。我每次被打手心,有个姐姐都会给我糖,她给我的糖很甜。”
“所以那个姐姐,就是你吗?”
粟珏晃了晃身子,险些没站稳。
她从没想到,李云璟对她的记忆竟是她给的糖很好吃。
原来她的陪伴,竟然比不过一颗糖。
“春日阳光灿烂,你与我同坐在洋槐树下,吮着花蜜,你同我说,但愿时光就此停留,看蜂蝶忙碌,听风吹树叶,嗅甜蜜花香......与我,此生此世,朝朝暮暮。这些,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粟珏垂死挣扎。
李云璟没有立即作答。
谁都看得出来,若他否定,对于粟珏来说,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良久良久,时间仿若停止了,偌大的宴客厅竟没有丁点声响。
粟珏看着李云璟平淡的面容嘁笑了一声。他不想伤她,也不想骗她,他保持沉默。
“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李云璟,我已经混进你府上当了侍女,我爹去世了,我无处可去,念在我爹也当过你的太傅,你让我留在你府上继续当侍女可好?”
李云璟彬彬有礼,“家父对云璟有大恩,云璟与姑娘也是自小相识的情谊,既然姑娘有难,云璟自当全力相助。只是,当侍女未免委屈了姑娘,若姑娘愿意就住在安王府,安王府上下定将姑娘奉为上宾。”
“李云璟,你小时候在外人面前也是这副一本正经的客套样子,我现在,真的很讨厌你这副样子。”粟珏说。
李云璟没接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他说什么都是错的。
看完了热闹,众人陆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喝酒吃席。
“等一下,”李云湛喊了一声,走了半途的人又转过身。
“粟珏,你表明了身份,跟我七皇兄相认,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就想问问,你泼苏月那杯热水怎么解决,她没招你惹你吧?”
其实苏月得知粟珏因为市井谣言误会了她和李云璟,就没打算找她算账了,毕竟她没什么大碍。况且她要怎么找粟珏算账,难不成还让她自己泼自己一杯滚水?
本来这件事已经被掩盖遗忘,该死的李云湛又将它搬到台面上来,这不是故意让她为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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