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觉得她是这个侯府中难得知道她心情的人,这些天魏子玲闲着没事就来找她说话,莫小蝶没想到自己也有成为知心姐姐的一天。
而且,越与魏子玲接触,她越是暗暗惊讶,这女子看着文静柔弱,实则是个有自己想法的,言谈间时常透露出她渴望反抗命运的不甘,但往往只是一闪而过,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向她述说自己对这场亲事的无助,对未来生活的茫然,莫小蝶每次也只能似是而非地说上几句大道理,然后,收获魏子玲崇拜的小眼神一堆。
其实,便是魏子玲再如何不甘,她也没有足以反抗自己命运的力量,这种时候,她心底的不甘只是徒增她的痛苦罢了。
莫小蝶觉得,身为古代的闺阁女子,如果自己没有能耐,傻白甜一些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这种人才是宅斗中的一匹黑马,不知不觉就笑到最后了。
魏子玲羞涩地笑笑,“这些天我天天叨扰二姐,二姐不但没有厌烦,还耐心开导我,我昨儿个与姨娘说话时,姨娘说我定要好好谢过二姐才是,我便做了个小玩意,急着拿给二姐看看。”
莫小蝶有些意外,点了点头道:“再怎么说咱们也是姐妹,没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反正我事情也做完了,我们进屋里说吧。
辛夷,你收拾一下厨房。”
辛夷眼眸微闪,福了福身子,道:“是。”
见到莫小蝶和魏子玲进房了,她才走进小跨院,还没进到厨房呢,就见到一个一身白衣的俊逸背影正闲适地坐在桌边,抬着手似乎在喝茶。
辛夷的心微微一跳,上一回萧二郎来的时候,她一直守在院门口,因此由始至终都没见到这位萧二郎,心里到底是有一些不真实感的,如今见到人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她眼前,她只觉得,更不真实了。
她走过去行了个礼道:“二郎君,我家娘子已经和三娘子进房了。”
萧楚睿偏头看了她一眼,那双眼睛依然如辛夷第一回见到时一般,幽深得仿佛看不见底,却也漂亮得让人找不到词汇形容。
她只见他微微一勾唇,淡淡地“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盏,站了起来,似乎琢磨了一会,忽地低低一笑,顿时,他那张本来便精致的脸仿佛添上了光芒一般,让人愈发移不开眼睛,辛夷看得有些愣然,便听到他低声道:“你回去与你家娘子说,这诚意只是一首曲子的话,未免太寒碜了一些,不过,我便不与她计较了。”
说完,走出了房间,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好半天,辛夷才回过神来,捂了捂怦怦乱跳的心口,这萧二郎的气场也未免太强大了,便是如今他已经离开,那股子压迫人心的气息还仿佛遗留在这个小小的厨房里,她不得不再一次佩服起娘子来,跟这样的男人相处竟然还能面不改色,自家娘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
辛夷回到房里时,魏子玲已经离开了,莫小蝶正坐在小厅的桌旁,拎着一串制作精美的花鼓吊饰看。
只见那花鼓是用紫色、黄色和粉色三种颜色的线编织而成的,看着圆滚滚的仿佛挺着个小肚子,煞是可爱,吊饰的上头用紫色的线绑了个如意结,下头垂着紫色的流苏,圆滚可爱的花鼓被坠在中间,这一串看下来,真真是讨喜得很。
辛夷走过去道:“这是三娘子做的罢!娄姨娘手巧,逢年过节便做一堆这样的小饰物,见到谁都给派上一个,三娘子得了娄姨娘真传,做出来的东西也是精致得很。”
娄姨娘家里穷,在魏均还只是个小混混时就跟了他,谁料后来魏均出息了,被封了南平候,为了自己女儿,她逼着自己适应高门大户的生活,没有钱收买人心,便做些这样的小玩意分派给侯府的下人,只盼着他们能待她们母女俩上心一些。
莫小蝶点点头,她自认对魏子玲是有些敷衍的,她倒是一副真心把她当成姐姐的样子,真真惭愧,惭愧。她收起吊饰,问:“萧二郎走了?”
辛夷点头,犹豫了一下道:“萧二郎走之前,让奴婢给娘子带一句话。”随即,她把萧楚睿那句话复述了一遍。
莫小蝶嘴角微抽,这男人,在她面前时口口声声说不嫌弃,这会儿回过味来了,还是嫌弃了吧,果然,男人的话都是不可信的!
但莫小蝶也怪不起他,因为她心虚。
果然没钱还是最大的问题!要是她有钱,何须厚着脸皮给他吹生日歌,直接去淘件古董或宝贝什么的,再好好包装一番送出去,瞧着多体面!多有派头!完全满足了她表达诚意和搞好合作伙伴关系两个目的。
她暗自长吁短叹了一会,忽地转向辛夷,“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挣钱要紧,这几天你让那几个孩子重点关注那些有机会来钱的信息,商机、物品交换、为人解忧、官府悬赏……什么都行!”
辛夷不晓得自家娘子的思维怎么突然间跳到了这上头,但看着她一脸严肃的表情,忍不住好笑地应下了,虽然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但娘子确实似乎只是把萧二郎当做一个合作伙伴,或者说,一个男性友人。
但想起萧二郎临走前那个笑容,辛夷有些担忧,但也是很快释然了,管他呢,她只在乎自家娘子的想法,要是娘子不喜欢,便是萧二郎生了心思,她也只会把他看成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
而且娘子一向头脑清醒,若是察觉到不对,也会有应对的方法罢。
只是有一点她可以确认,娘子和萧二郎之间的事情,她是决计无法插上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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