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抱着枕头愣愣地看着桑娆,等到脑子清醒了一点才问她:“你是不是跟人家吵架了?”
桑娆知道瞒不过她,索性老实点头,脸上气愤难消:“我就说了她几句,本来就是她不对嘛,占了那么久时间,害你只能洗冷水,总不能老是惯着她啊。”
南安哭笑不得地捏捏她的手:“那人家也把我从山上扶下来了啊,我都不怪她了,你还跟她置什么气?”
其实昨天回来的路上她就想过了,陆锦虽然占了洗澡时间,可洗冷水澡是她自己的决定,又没人逼着她洗,实在没必要把所有的错都怪到对方头上。
桑娆撅了撅嘴,固执地扭过头,连后脑勺都透着对陆锦的不满。
有些事,南安能想通,可她不行,她永远没办法忘记南安被宋凉母亲掌掴那天高烧不退全身抽搐的样子,那么脆弱,那么痛苦,那么让人心如刀绞。
那个画面几乎成了她的一块心病,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曾经推波助澜犯下的错。
吃完陆锦买回来的馄饨,南安又沉沉睡了一下午,晚上起来时彻底退了烧。
她匆匆洗了个澡,一边擦头发一边拍拍坐在书桌前无所事事的陆锦:“要不要跟我下去吃晚饭?”
陆锦正愁找不到机会跟南安加深沟通,迅速换了身衣服,笑嘻嘻地挽了她的手臂出门去,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地说自己的事。
她是家里的独女,从小被千娇万宠着长大,来学校报到那天是她这么多年第一次离开家独自生活,父母却忙着工作,只派了保姆和秘书来帮她整理东西,她当时正在气头上,对新室友的态度难免就差了一点。
说到最后,她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朝南安眨眨眼睛:“我也知道自己脾气太冲了,我会改的,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吧。”
南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看着陆锦,目光温软又无奈。
她突然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自己身上多了一些阮北宁的特质,从前那种独善其身的生活方式,也早就被一次又一次的意外给打乱了。
既然如此,她大方接受就是了,反正,无论是福是祸,她都躲不过去。
经过这件事,南安和之间陆锦的关系终于有了质的飞跃,陆锦洗澡再也不会磨磨蹭蹭,南安也会在她逃课的时候帮着答到,两个女孩甚至还养成了睡前一起用电脑追剧的习惯。
后来干脆演变成南安和桑娆阮北宁他们一起吃饭,陆锦都要端着盘子穿过半个食堂来跟她一起坐,俨然一副要彻底打入内部的样子。
阮北宁想着陆锦是南安在大学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一直客客气气的,桑娆却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入侵者”不太感冒,每次陆锦一来她都要撅嘴瞪眼的,吃饭也不好好吃了,专门用眼神去刺对方。
记仇倒是其次,主要是她觉得自己在南安面前失了宠,必须要做点什么表达一下不满。
时间久了,陆锦也察觉到这份敌意,私下里悄悄去问南安:“桑娆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
跟陆锦接触了一段时间以后,南安才渐渐想明白,为什么她会跟这么一个性格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成为朋友。
她发现这个女孩跟桑娆简直就是一路性子,一样的自来熟,一样的大嗓门,一样的爽朗,也一样的缺心眼,甚至连头发的长度都差不多。
不过,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陆锦应该算是桑娆的升级版,她的头发更短,嗓门更大,脸皮……也更厚。
想起桑娆每次来宿舍都被陆锦烦得夺门而逃的样子,南安微微一笑:“她早就不气了,只是拉不下脸来跟你玩,你主动点,多找她说说话就好了。”
☆、病来
多了陆锦这个意料之外的朋友,每天被她缠着同进同出,又要时不时安抚醋意大发的桑娆,南安的大学生活变得非常忙碌,也非常充实。
国庆长假以后,天气渐渐转凉,桑娆和陆锦的关系总算有所缓和,斗嘴的次数越来越少,偶尔还能凑在一起打打游戏。
虽然大部分时间桑娆还是会嫌弃陆锦手速太慢,说几句话表示鄙视,但这场以南安为出发点的莫名其妙的战争到底还是偃旗息鼓了。
两个炮仗似的女孩绑到一起也没再产生爆炸,南安打扫好战场,总算有时间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事实上,在桑娆选择就读编导专业的时候,她就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一个回避了很久的问题。
开学到现在,她一节课都没落下,闲暇时也都泡在图书馆里,从先秦散文读到明清小说,笔记记了一大摞,写出来的文章也一如既往的广受好评,一切都是那么顺利,那么自然。
可真要问她喜不喜欢这种生活,她又答不上来。
她浑浑噩噩地过了许多年,从来不曾好好考虑过自己的未来,就连眼下所学所读,也更像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消遣,而非走出校园以后的谋生手段,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然而,更不容乐观的还在后头。
这天晚上,南安送走了桑娆,回到书桌前继续准备明早要交的小论文,陆锦立刻捧了杯热腾腾的咖啡过来献宝:“快尝尝,我昨天新买的咖啡豆,比原来的好喝多了。”
南安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继续埋头敲键盘,一边打字一边小声问:“你真不打算交作业啊?平时成绩会扣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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