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桑娆热得受不住,露着一片白花花的肚皮,张着嘴的样子活像只呆青蛙。
南安摸出枕头下面的空调遥控器调低温度,扯了扯她的睡衣下摆:“以后家里就剩我们两个了,怎么办啊?”
“就,凑合着过呗,反正明年我们也高考了。”
“对哦……”
“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嗯……”
说是这么说,两个女孩并肩躺在凉席上各自沉默着,心里都是思绪万千,到底也没能睡着,第二天早上眼下都浮着一圈浅青色。
阮北宁倒是睡得很好,天刚亮就神清气爽地出门晨跑,回来亲手做了顿早餐,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上楼敲门。
南安今天没赖床,一听见声音就拽着桑娆起来,两个人头挨着头挤在卫生间刷牙,从镜子里看见对方的黑眼圈,一齐嗤嗤笑起来。
吃过早餐,萧倦打电话过来催,他和苏韵已经准备出发去公共汽车站了,阮北宁匆匆收拾好碗筷,从房间里拎出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走吧,要来不及了。”
桑娆下巴都快惊掉了:“住校要带这么多东西吗?”
“当然啦!”南安一边换鞋一边给桑娆同学扫盲,“宿舍就一张床一个柜子,什么都要自己准备,你以为像在家里这么方便?”
桑娆一脸“受教了”的表情,阮北宁不禁失笑:“那你也不用连抹布都让我带上吧?”
南安为他担心得整个晚上都没合眼,听了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让你带着就带着,哪那么多废话?”
三个人磨磨蹭蹭絮絮叨叨,到车站的时候萧倦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我还以为你们要把家里的地皮卷一卷带过去呢。”
出门在即,南安也顾不上跟他斗嘴了,从随身的背包里摸出一盒藿香正气水塞到他手里,语气比平时多了几分关切:“这几天热,你军训的时候小心别中暑了,到了那边自己注意点,常备药我都让我哥带上了,不舒服就找他拿,别傻不愣登的不当回事。”
这些话萧倦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还是一一应下,笑着揉揉她覆额的软发:“我们南安也知道心疼人啦,果然是个大姑娘了。”
南安白他一眼,鼻腔里有些发酸,匆匆低下头去眨眼睛。
离别总是弥漫着一股浓烈的伤感,阮北宁比较迟钝,没那么多情绪,跟南安和桑娆叮嘱完一些琐事就上了车,萧倦却黏在苏韵身边把她抱了又抱,怎么都不肯离开。
苏韵眼睛红红的,眼看发车时间要到了,慢慢从他怀里挣脱:“车快开了,你上去吧。”
“我一有空就回来看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要么就找南安她们帮忙,别自己扛着,知道吗?”萧倦迟迟没有动身,一双眼睛像是粘在她脸上,瞳孔漆黑幽深,含着担忧与怜惜。
苏韵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再开口时已经带着哭腔了,却极力克制着自己,没有掉眼泪:“知道了,你快走吧。”
她越是催,萧倦越是舍不得走,伸手把她拽回来,紧紧箍在怀里,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一有空就回来看你。”
苏韵慢慢伸出手,抱住他宽厚的肩膀,眼泪渐渐濡湿了他的深蓝色T恤:“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萧倦用力点点头,带着心上人的泪痕一步一回头地上了车,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苏韵,我爱你。”
桑娆站在苏韵身后,别过头去看南安,两个人识相地后退几步,苏韵有些不好意思,绞着手指酝酿了半天,还没来得及说话汽车就发动了。
萧倦立刻从车窗里探出头,拼命朝苏韵挥手:“苏韵!我爱你!”
苏韵怔怔地站在原地,泪珠挂在睫毛上欲落未落,听见他的话,再也顾不得周围来来往往的的人,双手在嘴边合成一个圈,大声回应:“我也是!我也是!”眼泪应声而落。
车轮摩擦着粗糙的水泥地,卷起一阵热浪,慢慢驶向远方,车子带起的灰尘纷纷扬扬的扑进眼眶,苏韵揉揉眼睛,听见手机短信清脆的提示音——萧倦的大灰狼头像一闪一闪的,“我爱你”三个字占满整个屏幕。
萧倦走了。
不管多么不舍,多么放心不下,他还是暂时告别他的栀子花,迎着烈日,带着满腔的眷恋与爱意,带着爱人的眼泪,带着年少时最美好珍重的感情,独自走向了命运的大手随意捏造的,摇摇欲坠的未来。
☆、触动
少了阮北宁和萧倦,剩下的三个女孩在紧张万分的高三生活里各自忙碌,时光流水似的往前流淌,一点一滴浸润了干燥的秋季。
阮北宁一周一次的电话从未间断,有时候还会寄一些临城的特产干货回来,南安和桑娆一起分了几份送去给苏韵和表姨,自己留了一点。
就这么一点,因为家里人少,又不怎么开伙,也一直到初冬才吃完。
没有阮北宁的日子,南安过得十分忙碌,也十分寂寞。
家里的水电费和牛奶费都要自己去交,偶尔做饭也要自己去买菜,有时候下水道突然堵住了,也只能独自捂着鼻子蹲在卫生间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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