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我很担心你。”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你怕什么?”
“你来之前,我数了1620个数,算下来就是二十七分钟。”
“归心似箭,哪里吃得下。”
“我永远不会让你失望,永远不会让你难安。”
“你能不能原谅我?”
……
所有的声音和画面顷刻间汇聚成海洋,翻出凶猛的巨浪,她孤零零地站在那浪尖上,任由灵魂被拍打成晶莹的碎片,四散而去。
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落进火盆里,发出滋滋的响声,很快就蒸发成一片虚无,南安颤抖着抱住膝盖,慢慢闭上眼睛,脑海中一遍遍浮现着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少年错愕的琥珀色眼眸。
依稀还记得,初见时听到的那首英文诗,翻译过来的意思是——
如同海鸥与波涛相遇一般,我们邂逅,靠近。海鸥飞去,波涛滚滚而逝,我们也分别了。
☆、暑假
盛夏时节,午后的阳光慢慢探出洁白的云层,路边冷饮店的生意格外火爆,女生们举着冰激凌从店里出来,一边抱怨天气太热一边打开了手里漂亮的遮阳伞,生怕紫外线会伤害裸露在外的皮肤。
刺目的烈日之下,桑娆光着两只脚在晒得发烫的柏油马路上一路狂奔,一直跑到南安家虚掩的院门前才停下来,把手里的拖鞋往院子里一甩,一阵风似的冲进屋子,嘴里高声嚷着:“热死了热死了!快给我倒杯水!”
躺在沙发里的南安拿开脸上盖着的书慢慢坐起来,被她光着脚汗流浃背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连忙把茶几上的冰水端过去:“你怎么搞成这样?天气这么热也不知道打车回来。”
“游泳馆离这里才几步路,打什么车啊。”桑娆咕咚咕咚喝下半杯水,一屁股坐到鞋柜边的凳子上。
南安接过杯子,指了指她两只脏兮兮的脚:“你的鞋呢?”
“别提了。”桑娆甩甩手,湿漉漉的头发上缓缓滴下几滴汗,“走到半路人字拖的人字就飞了,我拎着两块鞋底跑回来的。”
“你晒傻啦?人字都没了还要鞋底干什么?”南安摇摇头,哭笑不得地给她递了双拖鞋,“快去洗洗吧。”
桑娆踩着拖鞋一瘸一拐地去推浴室门,一头撞在抱着洗衣筐准备出来的阮北宁身上,捂着鼻子“哎哟”一声,眼泪都快疼出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阮北宁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去看她的脸,“没事吧?”
桑娆万分哀怨,瓮声瓮气地喊起来:“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从头到脚都是伤!烦死了!”
“你不是去游泳了吗?”阮北宁扶着她慢慢走到浴室中间,拎着花洒去冲她沾满灰尘的脚。
沁凉的水流稍稍缓解了脚底的灼痛,桑娆撅着嘴轻轻哼了一声:“想起来就生气!人多得跟春运一样,还有几个小屁孩在水里尿尿!我游了半圈就回来了。”
阮北宁一手扶着她一手去关了水,把花洒挂回墙上,口中安慰道:“好了好了,去冰箱里拿根雪糕吃,路上那么多碎石头,我晾完衣服给你看看脚受伤没有。”
桑娆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跑到厨房翻冰箱,阮北宁抱着洗衣筐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叮嘱她:“别吃太多了,等下还要吃饭。”
“知道啦!”
桑娆啃着雪糕回到客厅,随手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歪着身子躺在南安身边,惬意地眯起眼睛,小奶猫一般温顺乖巧。
院子里早就挂好了一根长长的晾衣绳,阮北宁从筐里取出一条洗好的床单,轻轻抖开了搭在绳子上,听见南安在屋里问:“哥,要我帮忙吗?”
“不用,很快就好了。”阮北宁把手里南安的衬衫和裙子一一展开,抽出衣架挂好,细心扯平了褶皱,转身又去拿衣服。
藤筐里还剩下一件大大的白T恤,被洗衣机卷成了麻花状,他拎起来抖了抖,看清了胸口的位置上印着的彩色英文字母,不禁失笑。
这是他原来最喜欢的一件衣服。
有一次桑娆在家里留宿,突然心血来潮问他能不能把这件T恤送给她,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后来它就成了桑娆夏天的睡衣。
想起桑娆穿着这件衣服趴在地板上翘着脚吃西瓜的样子,阮北宁微微一笑,慢慢晾好衣服,拎起空空的藤筐走回屋里,把炽热的阳光关在门后,只余一室清凉。
桑娆刚吃完雪糕,两只脚搭在茶几上一晃一晃的,阮北宁匆匆洗了手出来,蹲在沙发边上朝她招招手:“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脚。”
桑娆舔舔嘴唇,慢慢把右脚伸到他面前,目光有些闪躲:“你轻点,我怕痒。”
阮北宁“嗯”了一声,湿润的手指触及女孩白皙的脚背,像过电一样,酥酥的发麻,吓得他猛然松了手。
替桑娆检查伤势这种事他从小做到大,比这更亲密的肢体接触也不是没有过,可他今天第一次觉得有点尴尬,耳根微微发热,渐渐蔓延出一片不自然的绯红。
桑娆小心观察着阮北宁的表情,手指慢慢收紧,脑子里嗡嗡的,像有一群蜜蜂在乱飞,想缩回脚让他别看了,又犹犹豫豫的,只轻轻动了动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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