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死亡的,尚书大人。”他把白布彻底拉开,抬手扔于布满坚石的地面。
木板上的白骨彻底露于众人眼底,从头至脚,无一处缺少。只不过与普通尸骨不同,他骨节处发黑,其余地方却比普通埋入地底的普通白骨更加白皙。
安云沉凤眼流光,“还好多长了个心眼,把腐肉刮完,才能发现离奇死亡的尚书大人,原来是中毒而死。”
他朝着身后抬手侍卫示意,四张盖着尸首的白布被一齐揭开,皆是白骨森森,在红色火光下被蒙上了一层血意。
与第一具一模一样,后四具白骨但凡骨节处皆已腐黑,这也是为何几名死者断气皆是突然跪地或倒地。
“同一种死法,看来这看似无关的案件,果然是出自同一人手笔。”将落于自己肩头的飘带放到自己脑后,“能想出此法,真叫人佩服。”
“所以安大人叫我们五位手无寸铁的妇人来,是怀疑我们喽!”
“但凡与死者有接触的,我都怀疑。”
丈夫不仅莫名而死,死后不能及时安葬还得被人剔肉搓骨,现如今还得被人怀疑是杀人凶手。
扬声质问安云沉的富态官妇惊地跳起,指着那回复的云淡风轻的人破口大骂,“安云沉!你别血口喷人!我夫君好歹也是圣上亲封的户部侍郎!你以案子未破为由不让我把夫君尸首带回家,现在竟然还将他刮肉搓骨!还诬陷我们杀人!你就不怕我去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自然不怕。”
安云沉回头,他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慢悠悠朝着圆桌方向走去,眼睛看着那名大骂自己的妇人,冷然开口,“听夫人口气,是巴不得房大人立刻下葬才好。”
他入白光之中,离圆桌还有半尺才停下脚步。鱼纹白衣长袍与光融为一体,凤眼皎皎,眼下花纹刺青夭夭,彷佛下一刻就能登云离去,羽化登仙。
那夫人知安云沉近仙似妖,却不知这男人对女人的吸引力更为致命,张了张嘴,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那么我能不能怀疑,是房夫人故意不愿让大理寺彻查此案,好掩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向前一步,手指按着一个瑟瑟发抖妇人所坐的椅子,低头凑到她耳边,朱唇微张,“你说是不是啊,范夫人。”
“啊!”
那瑟缩在椅子里的妇人被惊安云沉所吓,差点从椅子上跌到地上。她紧捏着椅子把手,不敢回头,只能对着李书瑶开口唤道,“公…公主殿下…”
“够了。”
终于出声,李书瑶把摆在自己面前的碗筷推到一旁,抬眼看向安云沉,紧簇眉头。
耳边白花上结了层薄霜,李书瑶毫不在意,她沉声开口,“安首辅何必拐弯抹角。”不再看安云沉,她直视前方,“这一桌宴,和一月前本宫在府邸置办的一模一样。安首辅若是觉得是本宫这一桌宴杀了驸马和一干大臣,那本宫倒是要瞧瞧…”
她声音突然变冷,“一桌宴席是怎么做到将五位朝廷命官在不同时间给害死的。”
“既然长公主殿下这么说。”安云沉毫不退让,他直起身板似很有把握,“微臣不才,偏偏正好认识一位熟知各种食材的前辈。”
李书瑶敛眉,握着靠椅扶手的手指骨节发白。
“有劳前辈出来讲解了。”安云沉侧身,对着正瞧着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凌志筹拱手,笑得灿烂。
见自家师傅要趟浑水,唐云芽想起自己。不论是小侯爷还是长公主,牵扯到皇家宫围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好事。
衣角被自己徒弟死死拉住,早已与安云沉达成共识的凌志筹还以为自己小徒弟打算帮自己。心想着这徒弟果然没白认,严含热泪,他兀自拉着唐云芽就往安云沉旁边走去。
唐云芽:“??”
“大人。”松开唐云芽的手,凌志筹指着那一桌菜,“那些菜食,每位夫人前的两盘菜,只要混合吃一点,则可以要了人性命。”
“你休要冤枉长公主殿下!”胖妇人拍桌,率先反驳,“先不说尚书大人也在宴席上,那日就连长公主殿下也在。你若是说随意吃两道菜便会要人性命!为何长公主却没事!”
“这也是草民所认为布菜人的高明之处。”
唐云芽到了众人视线当中,早就把手缩到了袖口里不敢抬头看。没了小徒弟的牵扯,凌志筹上前,点着范夫人面前两道菜,“左边觅菜,右边甲鱼。虽然觅菜只为摆盘之作,一般人不会吃,可是这桌宴席上的甲鱼却是去壳红烧,极为油腻。左右两边呈上的菜,唯有觅菜这一个素食。”
凌志筹看向安云沉,继续说道,“觅菜加甲鱼,食者。”
“必死。”
范夫人一个激冷,她颤抖着双手,不可思议地看向李书瑶,似是不相信想问个究竟,可是只能哆嗦的说两个字,“公…公主…”
朝着范夫人摆了摆手,李书瑶眼底不见慌乱,对着胡子大汉低声,“继续说。”
“领旨。”
得了公主殿下许可,凌志筹饶了圈,到那气的肉一颤一颤的胖妇人面前,似乎怕这胖妇人一激动打自己,还特地隔了点距离,指着妇人面前的汤说道,“清炖鲤鱼,却放了磨成粉的树豆花。啧啧啧,这两者可是吃多死的快,吃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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