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见小主人脸色不好,掇掇跪在地上, “回侯爷, 侯爷身体不好, 老爷怕侯爷过劳伤身,所以特地叫小人在这候着。小人已经给侯爷带回的客人备好了房, 不知现在是否要带客人现在过去。”
听此言,炭黑的脸色有所缓和,“她不急。”见只有孙伯一人,看了看四周不见自己想见的身影, “你在这, 那父亲呢?”
“回侯爷, 老爷已经回屋歇息了。”
阴转多云的脸色骤然变为大雨将至,李安宁几乎是咬着牙, “老狐狸,知道自己干了坏事怕人责问,说开溜就开溜。”
管家身子摆了摆, 暗自窃喜了把。
还是老爷懂侯爷,这情形,若是给小侯爷讲老爷出了府,恐怕小主人今晚上能把整个尚书府给掀起来, 将长安城翻个底朝天的找。
“罢了,小爷今个乏,明个再找他算账。”
想了想,既是事实,再问也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反正人有办法解决,能不能有命进皇宫还得另说。
他拽着身后还一步三回头往房间里床榻上人瞧得唐云芽,不满,“别看了,荆神医说死不了就是没事,怎么别人家的情郎你那么上心。”
唐云芽瘪嘴:“侯爷说得什么话,惊蛰姑娘和金公子是我嚷嚷着要救的,现下惊蛰姑娘已被人掳了去,要是金公子再出事,咱们今晚上不就白忙活了嘛。”
“你倒是负责任。”小侯爷心里翻了一万个白眼,“自己揽得活计自己没帮上几个忙,惹得小爷染了一身骚。”
这话说的不错,云芽没了脾气,跟着小侯爷踏出房门,“那我都道歉了。”
今晚上她一直都怪自己多管闲事,不是因为救下惊蛰和金春风也不会使得好好的端午宴,没吃好没玩好,还碰了一鼻子灰。
想到离开时安云沉漠然的表情,云芽心就跟吃了个秤砣一样,怎么也浮不到该在的位置。
“行行,祸兮福兮。要不是这么一出,到落定之时,小爷再想帮皇后娘娘,估计也是有心无力。”
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要怪罪谁的意思。
余光瞟了眼垂头丧气的唐云芽,李安宁大咧咧地拽着她往自己身边扯,“也别想了,晚上谁也没吃东西,现在好不容易逮着空闲,不如先去小爷房里吃一点。”
唐云芽点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又摇头;她瞪大了眼睛,抬头尴尬,“侯…侯爷…,还是算了吧。
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大自然,“离清晨也没多久了,我从小肚子皮实不碍事睡着就过去了,侯爷进些食便睡吧。”
李安宁看着唐云芽这幅模样,估摸了刚才自己说的话,咂摸出了缘由,阴沉了半晚上的心见了光。
他扬眉弯眼,“你害羞个什么劲,小爷只不过说的是同房而食,又没说要与你同房而眠。”
心里想的被人当场戳穿,唐云芽脸上一片绯色,急的跺脚,嚷着“怎么会,侯爷说笑了。”知自己这点道行还比不过李小侯爷,三十六计走为上。
弯下腰退出李安宁怀里,唐云芽又急拉起跪在地上的老管家,唐云芽垂头欠身行了个礼,“阿伯,谢谢阿伯特意备了房,可有劳您带我去下房间吗?”
“小姐客气了,这是小人们该做的。”
老管家弯着腰瞅了瞅终于勾唇的小主人,眼睛滴溜溜一转,瞧了瞧面前的的唐云芽。
他人活久了见得也多,朝着长廊另一边伸手,脸上笑得更为和蔼,“小姐跟老奴来。”
李安宁见人要走,恢复了纨绔子弟习气,又扬声喊了句,“唐姑娘别走啊,要是姑娘有意,过会小爷拎着食盒去姑娘房里进也可以啊~”
这话流氓至极,唐云芽低头竟是将脚程慢的孙伯拉着走得飞快。
“就说这小妞还是只老鼠。”
想起要安云沉救金春风时唐云芽的那套说辞,李安宁还怀疑唐云芽这表面老鼠样是装的。这么一看,怎么也不像什么有心机的人。
“难不成是大智若愚?”
小侯爷转身,觉得自己这样怎么也和呆子一样,咳了两声,招呼着立在门外面一个小厮,“让小厨房给爷做几个爱吃的,忙活了一晚上,连顿饱饭都没吃到。”
那小厮大晚上也不见困,马上应是,脚底一转蹦跳着走远。
李安宁心情又好了一度,“到底年轻点好,腿脚快。”有意无意间瞄了下自己旁边的房间,“怎么就能和一个早残的瘸子斤斤计较。”
他心里早有打算,既然知道了惊蛰与阳帝及金春风三人间的纠葛。帝王偏宠,长孙皇后日子一定难过,为了家姐,这个惊蛰一定得杀。
“就是不知道陛下到底狠不狠的下心,真拿整个大祁去换一个女人。”
晃着步子,李安宁不屑地扬起嘴角,脚下轻快往着自己房间走了去。
这院子本就是他的主院,偏房给了金春风,到自己房间也就是拐个弯的事。
哼着曲,小侯爷懒懒散散推开了自己的门。
富贵人家主子房间里的灯是入夜就要点上,省的主子回来摸黑。李小侯爷房间通明,几个贴身丫鬟安安静静站在门外候着,与平日并无二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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