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非要强撑前行,针更没入骨髓,此般疼楚足够让强汉生不如死。
“呵,自负又如何,难不成,作为我须邪虞孤的儿子,拿出这点本事就想让我跪地求饶吗?”
女子嗤笑扭头,显现于月下的是张与安云沉如出一辙的面孔。凤眸,挺鼻,英气夺人,只是她眼下花纹刺青墨色更重,比起安云沉云梦,带给人多了压抑感。而眉宇间的细纹,使得这面孔加了沧桑。
即使面上有了岁月痕迹,这张和大祈第一美人几乎一样的脸庞,也可谓是艳绝天下。
须邪虞孤撑着地转了身,背靠着树干,看着一步步走近自己,眼角带着不屑。
“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因为,还差得远呢!”
这种不屑不像是普通的低视,不像是对厌恶之人的怠慢;这种不屑,是对一个人发自内心的蔑视,是对自己亲身儿子骨子里的鄙夷与唾弃。
厌恶到不愿意漠然,恨绝。
“这么多年过去,儿子当然不会让母亲失望。”
又是一针。
须邪虞孤手骤然打弯,整个人向下滑了一截,这针用足了气力,从手腕穿过,竟然被内力活生生推到了手腕的静脉当中。
“嘶—”
这种针法不亚于北漠宫廷中的任何一种酷刑,不见滴血,不能挠骨,不可切痛处,即使能被人所救,取针时候,也是一番苦楚。
“要说这些还得多亏母亲教导的好,要是没有母亲,我又怎能有如今手法。”
安云沉停住脚步,站在离须邪虞孤还有半丈远的地方,在他手上的不再是银针,变成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拂着匕首上的腾龙花纹,他继续道,“也多亏母亲还以为自己是不会烂在泥里的臭虫,忘了早就是隔日黄花,成了被漠北王踢出漠北的一条无家可归的老狗。”
“你!”
确实是她低估了。
大祈安首辅深得大祈帝王倚重,不仅让他享有外戚待遇,还将他国送至和亲的公主赠与他;但那个墨染不在,与自己在一起前来训练有素的死士,竟然也能在须臾被灭的干净。
可是,又怎么允许曾经满身血痕跪在地上的人对自己高高在上。
她微抬下巴,“你不也是条狗吗?和你那没用的父妃一样,是只只会跪在地上祈求他人垂怜的畜生。”
再一次提到自己多年前宠幸的安姓祈人,像以往一样,须邪虞孤在失控边缘。
那个男人,她给予了她的全部,可到头来竟然敢背叛她。
突然间,眼里恨毒发疯了似的疯长,须邪虞孤打着自己周围的树叶,大骂:“杀了!都杀了!把这俩个畜生都杀了!”
疯子。
这些年不见,以为这个女人的癫狂能有所收敛,没想到,比起以前还带着隐忍地歇斯底里,自五年前漠北战败就被赶出漠北的须邪虞孤更是无所顾忌地向世人展示她令人作呕的一面。
安云沉依旧拭着刀柄处,对陷入自己疯狂世界的前任漠北女皇置之不理。
匕首现,不见血则不能收回。
这是漠北的说法,在草原,匕首是宰羊的工具,是杀狼的利器,草原人出刀,就一定会沾血,否则受到长生天的惩罚,让他不能再为草原的上的一员。
持刀的人并不着急,等到须邪虞孤缓缓停下自己的双手,他才淡然地看着跪到在地上脸色惨白,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子,沉默。
年少时此情此景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次,那时侯的恨支撑着他有了足够的能力从漠北叛逃到了大祈。
但是现在,这股快意淡了许多,不再对邪虞孤产什么虐待的想法,反而乍然生的烦闷让他了快点解决这件事,回去看看树叶堆里的唐云芽是不是还躲在那里,探头探脑。
想到这里,拉下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
转瞬即逝的笑容被恢复了些神智的须邪虞孤看到,结合所处情况,对安云沉脸上出现的笑只能往自己身上挂的她噙着冷笑,“看我这样,你很开心吧。”
匕首刀锋划破了夜空的寂静,安云沉不接她的话茬,厌弃道:“罢了,一只没家的老狗,还是死了算了。”
离近一步都觉得玷污了自己衣物,安云沉拎着匕首估摸着也是该送人上路的时候。
“咻!”
一束烟花于密林上方炸开,倏忽,又消失不见。
骤然短暂的光亮让安云沉停下了动作,隐约他觉得今天这人是杀不成了。
果然,已经做好赴死打算的须邪虞孤在听到烟花信号的瞬间,便欣喜的睁开了眼睛。不远处的烟花还剩些许,在以幽暗为幕布的夜空只显得异常明显。
是她给的信号。
安云沉目光阴沉,最好不要是他想到的事情。
“看来,大祈首辅今日计划是要泡汤了。”或许是小人得志,死里逃生,须邪虞孤笑得得意,这么一来身上的针仿佛也不是那么痛,她仰天大笑,再低头,看着安云沉,“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跟随着你一起来。”
前撑着身子,须邪虞孤像是一个得了便宜的市井小妇,自得且猥琐,“至于那人到底重不重要,是生是死,就看安大人的选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匕首快被安云沉捏断,明明命人清扫了林中,唐云芽怎么还是被人给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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