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利刀的眼神紧盯着不停打摆子的何妈妈,安云沉继续说道。
“便是这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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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知,唐云芽更不知。
一曲奏毕,雅间里的人各个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颗鸡蛋。前堂楼下响起一阵欢呼,要不是雅间外有侍卫拦着,估计想来一睹吹奏唢呐之人芳容的看客能将房间挤满。
但这不妨碍络绎不绝的叫好声,赞此曲“俗极自雅”“少有少见”的夸奖传到房里引得小翠咬碎银牙。
输赢谁留现在大家一目了然,自恃命不该此的小翠从没想过自己和唐云芽同台竞演,而且还是输给这个不懂乐府的土包子,输给一只上不了台面的唢呐。
安宁小侯爷也真不大能坐得住,他晓得这调子,也知这曲调是故去皇爷爷最喜欢的曲子,小时候皇爷爷还给他取笛子奏过一遍。不过就他所知,永安调的谱子早就失传,没成想竟然能在这小小伎馆里听人用唢呐镇演一遍。
脸红成灼手的红薯皮,站在雅间正中间,感受着四面八方各异眼神攻击的唐云芽此刻真想钻个地洞躲起来。
她说她不会,非要她奏,爷爷说过唢呐是为了让她日后不做吃食,还可以去红白事的队伍当中混个差事,谋个生路;断不是让她去人前表演所用,还是这么个地方表演。
三人心思各异,唐云芽百般苦恼,她一会敛眉一会皱鼻,偏偏一副愁容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却像是世外高人要入尘世纷争的无奈。
玉扇子开始敲打桌边,李安宁圆眼睛咕噜噜转起,玲珑七窍心绕了九曲十八弯,心思泛活。
扇子一下,两下…眼咕噜一圈,两圈…
丫头们经过先前震喝,不由方前放肆,一个个低着脑袋等候着贵客拿捏的主意。
贵客自己个说的,谁输谁留,照这个场景看起来,说谁赢谁都没赢,比起对家谁也都不算是输。毕竟琵琶对唢呐,清秀对繁华,可是明显后来者居上,压得小翠翻不了身。
清了清嗓子,小侯爷玉扇子摆了摆,“罢了罢了,反正过会小爷还有个客人要来。看着你二人各有所长,就都留下陪着爷好了。”抬手招呼身后侍卫上前,将腰间满满当当的钱袋子取了下,向后扔到了侍卫怀里,“这些给那些个没选上的丫头发下去,算爷开心赏的。”
一句话扫平了屋内沮丧失望的气氛,平白得了赏银的丫头齐声声的“谢谢爷~”喊得李安宁心里面舒服敞亮。丫头们个挨个的退出了房间,唐云芽见小翠还趴在地上,便伸出了手打算拉她起来。
“啪!”
伸出去的手被打了开,云芽听到那句“谁要你的假好心”的瞬间,闪着光的眸子瞬间黯然下去,想开口解释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丫头们走了干净,匆匆赶来的金玉堂简馆主在门外拽过一个问了个大概情况,焦急的心情随着事情原委的浮现渐渐转为了淡然。
她命人把雅间门关上自己退步下了楼,脸上喜气洋洋。无妨,今日重头戏本就不是这里,只不过多了谈资,让这事更多了趣味。
外间有着小心思,雅间里气氛亦是不同寻常。
丫鬟珠帘将珠帘拉了开,珠子碰着珠子“沙拉拉”响,唐云芽眉眼悄咪咪抬了抬,临孜站起的也是半抱着琵琶透着掩着看。
珠帘扯尽,两小姑娘总算把今晚上自己争个半天的目的看得明白清楚。可可…可眼前这场景不由得应了那么一句话
—远见不如闻声,闻声最好不要见人。
内间里站着的男子是个白白高高的大胖子,加大码的外衣仿佛都不能完全兜住想要外漏的肉。圆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她俩,整个人瞧着笨重又机灵。
唐云芽倒还好,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在她眼中这种锦衣玉食的富甲少爷就该是李安宁的模样,如果是瘦高瘦高的竹竿形象倒才让人觉得幻灭。
眼睛垂下,手指攥紧,为自己呆会怎么办发愁。
不巧,柔柔弱弱的小翠恰好就在要幻灭的一干人等中。
看着慢吞吞坐在被撑了个满当的椅子,右手抓着玉骨扇敲着桌边,左手揪着葡萄吃的胖子,一颗少女玻璃心碎成了满地碎渣拼不起来。
她未经人事,清白大姑娘家,本想着可以在今天寻个不错人家不错男子定了终身早早离开金玉堂,没想到自己打头遇到个这么个…
“傻站在那干嘛,还不快过来陪小爷喝酒。”李安宁扇子打开,故作风流地扇了扇有胜似无的风,不满开口道,“分不清谁是爷是不是?”
到头来,却还是小翠最先反应过来。纵使长得难看了些,但总归是长安城的大人物,忍一时海阔天空,大不了搪塞个理由今晚早些就就成。
她扬起媚笑,上前落坐在李安宁对面,将琵琶递给一旁侍奉的丫头,声音似娇似羞,一副娇羞小女儿作态,“是小女子不好,怠慢了爷。”取过酒壶将贵客半空的酒杯和自己的倒满。
手间一顿,她晃了晃酒壶内的酒,眼睛余光朝着还傻站着的唐云芽瞟去,柔声道,“酒凉了,你叫人拿去温一温。”
听到小翠说话,唐云芽反应过来忙“哎”了声,当即奴仆式的匆匆上前取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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