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越搂着我有些心疼道:“有人照顾晓攸,我就可以陪着你了。”
我顿住,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不是这个道理。”之前她们在天津,固然可以不回去,可如今都在一个城市了,子越仍然不回家,他的妻子会怎么想?那才是他的家,他应该回去。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理由。有些着急:“你应该回去陪她们的。”
子越扶着我的肩,深看向我:“你现在更需要照顾。”说罢揽着我躺倒。
我的心qíng沉重起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在明目张胆的抢,抢着别人的丈夫。那个从天津追来的女人,眼睁睁的等不到自己丈夫回家。我躺在chuáng上,有些害怕子越的手机会突然响起,害怕他的妻子会责问他为什么不回家。却是一夜手机安宁。
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一个满脸凄苦的女人,幽怨的看着我,晚上惊醒几次。他的妻子,那个想象中的女人,第一次离我这么近。她知道我的存在吗?还是她根本不在意他的女人?我不知道,也不敢问子越。我怕答案会让我的良心难安。
看着身边紧紧搂着我的男人,满是犹豫,尽管他在身边我受着良心的谴责,可如果他回去陪着妻女,我的心会更扯得疼吧。忽然觉得自己很虚伪,却也无可奈何。
子越那晚没有过去,似乎伤了那个从天津来京的女人的心。从此,再没有听说她来北京。而晓攸学琴的课程也接近尾声了。
子越晚饭时看着我,犹豫了下说道:“晓攸明天有个演出。”
“嗯?”我一愣,不知他什么意思。
“她有首曲子要在汇报演出表演。”说起晓攸的成绩子越满脸的欣慰。
“哦,她不是单独授课吗?”我好奇问着。以前对学琴一点不懂,近些日子因为子越偶尔会说起,也知道了些,汇报演出是很多学生参加的大课结束才会有的。
“她弹得好,老师破例让她去大课的汇报演出表演。”子越说的兴起。我也跟着高兴起来,晓攸的老师是音乐学院的一位教授,大课的学生质素也非常高。能得到老师的认可去表演,说明晓攸弹得的确不错呢。
子越握着我的手笑意浓浓:“她特意给我打电话,说要那个漂亮阿姨一起去听她弹。”
“她弹得是chūn江花月夜?”我有些惊喜。子越点头,我不由得随着笑的眉眼展开。难怪晓攸让我去听呢,那首曲子的理解,我也曾尽过绵薄之力。
开心之余又有些担心:“还会有别人去吗?”
“李秘书。”子越幽幽开口,这是冷幽默吗?我笑的扑哧出了声。
第二天一早便换了件黑色的及膝短裙,带点正装的xing质,只是小腹微微的有些凸显,还好衣服面料遮掩效果好。又披了件短外套,坐上了李秘书的车。
到了一个音乐学院附属中学的礼堂外面,同样正装笔挺的子越正和晓攸不知在说着什么。看我和李秘书过来,晓攸冲我跑过来,笑的眉眼弯弯:“阿姨。”
晓攸今天穿了件雪白的连衣雪纺长裙,一支浅蓝色的蝴蝶发夹,头发披散下来,越发像个圣洁的公主。看着这个可爱的孩子,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蛋:“准备好了吗?”
“嗯。好了。阿姨,我的chūn江花月夜进步了好多。你今天听了要给我评价哦。”说着冲我眨眨眼睛,好像那是只有我和她的秘密。
正说着,一个胖胖的老师走出来招呼着:“演出的同学,去后台准备了。”晓攸冲我和子越挥挥手:“爸爸,叔叔阿姨,我进去了。”
子越和我相视一笑,同李秘书一起走进了礼堂。晓攸的琴的确进步不少。手指的灵动,心思的细敏,使得音符在她的指尖成了一幅泼墨山水,chūn江cháo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cháo生。甚至是“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的缠绵婉转,她都能表现出来。我几乎是屏气凝神听完了晓攸的弹奏。
一曲结束,礼堂里是雷鸣的掌声,我眼圈泛cháo的看着身边的子越,他笑的那么舒心。我不禁动容。
表演结束,我们三人等在礼堂门口,晓攸步子轻盈的出来,和子越打过招呼就转向我,眼中满是期待:“阿姨,我弹得怎么样?”
我俯下身子替她正了正衣领,笑道:“灵动婉转,完全入境。给你个好评。”
晓攸扑哧乐出了声:“亲,谢谢。”子越抽抽嘴角皱眉,却掩饰不住笑意:“都是些什么。”
“老爸,你out了。”晓攸俏皮的冲子越一吐舌头。
正好到了午饭时间,我本来想和李秘书先走,晓攸轻轻牵着我的手看向我:“阿姨,一起吃饭吧。”我抬眸看看子越,他点点头。我便笑着答好。晓攸立即笑的眉眼弯弯。
我心中柔柔的被扯动了一下,这个孩子,很敏感,她能感觉到我对她的喜爱,便也回馈了我同样的喜爱。我牵着她柔软的小手,一路舍不得放开。
吃饭时晓攸偷偷问我:“爸爸给你涨工资了吗?”我qiáng忍着笑答着:“没有,冯总很严格的。”正要再说什么,忽然手机响了,我忙拿出来接着。是老家的朋友思洛,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话:“小薇,胖琪到处给你造谣呢。”
第五卷 死生同契阔, 静守来生长(末卷) 第一百七十四章 qíng伤爱女意难平
我的心狠狠扯了一下,顿时从头凉到脚。看到子越晓攸都好奇的看着我,我忙拿着手机走到包间外面去接:“思洛,她说什么了?”
“她到处跟同学说你在北京给人当二奶。”思洛的声音有些忿忿,“我看她就是嫉妒你比她过的好。”
“她凭什么这么说?”我有些焦急。
“她说你的包很贵,你自己肯定买不起。还说那天你们吃完饭,她和曹露先走,后来半路发现房卡找不到了,折回去找,看到你被一个四十多的男的接走了,还搂搂抱抱的。”思洛素来说话很直,不会绕弯子,却句句都将我的心撕扯的鲜血淋淋。
思洛气愤道:“我问她咋知道人家结婚了,她也说不出什么来,就说开那么好的车肯定结过婚了。这不是嫉妒是啥?大城市四十多不结婚多的是。小薇,是不是?对了,你真的换男朋友了?不是过年回来那个?”
“嗯。”我答得有些有气无力,“她还说什么了?”
“那个曹露说你怀孕了。胖琪还说你没准都不是第一胎了,对孩子了解的很。放屁,吐一下就是怀孕?吃饱了撑的烂嘴说人的闲话。还是教育局的呢,怎么为人师表。满嘴下流话。”思洛气道,“昨晚吃饭碰到她们,就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气的我跟她们吵了一架。缺德不缺德,请她们吃了饭,还吃出一堆闲话,真没良心。”
“你信我吗?”我有些麻木的问着。思洛的话已经让我无法喘息,我只能无力的问着。
“我不信你还给你打电话?咱两从小玩大,你是啥人我不知道吗?你一直那么优秀,怎么能做那种事?再说上回回来那个男生多好,你能不跟他给人当二奶?傻瓜才信。肯定你现在的男朋友比那个还好呗。”思洛答的笃定,“照我说,你就不该请那两个家伙吃饭,拿了汤饼走人。胖琪整天想跟你比,比不过就一张烂嘴到处造谣。现在好多同学都知道了。”
“传的很快吗?”我的声音有些抖,别人还好,千万别传到我父母的耳朵里。
“不知道。不过我估计她们也就敢跟同学说说吧,没凭没据的。”思洛的火气消了些,“我就是生气的很,劝你以后别来个同学就当好人。花钱买气受。”
“谢谢你,思洛。”我脑子里乱成一片,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谢啥,下回把你这个男朋友带回来呗,大几岁挺好的,知道疼人。”思洛打开了话匣子,我却无心听下去,随口应付了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转身看到子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走到我身边,有丝担心之色:“怎么了?脸这么白。”
我有些手足无措的慌乱:“怎么办,老家的同学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那又怎么样呢?”子越扶着我的肩,沉声问着。
“我怕早晚传到我爸妈耳朵里。那我,我该怎么办?”我越想越怕,爸妈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有些无助的抓着子越的胳膊,身子微微发抖。
子越抚着我的背,定神看我:“等孩子生下来,就把他们接到北京,以后也不用回去了。”
子越的话让我略微安定了些,爸妈早晚会原谅我的吧,只要不在老家,不承受那些流言蜚语,会不会他们没那么难受?我思绪混乱的回到餐桌上,看着晓攸好奇的表qíng,勉qiáng挤出个微笑,却再也没有心思说话,只呆呆的吃着饭,食不甘味。只觉得盛夏里,竟从头凉到脚,脑子轰轰作响。
从饭店出来,门口有家哈根达斯店,晓攸忽然转身对子越说:“爸爸,我想吃冰激凌。”冲我眨眨眼,“阿姨,你等着我啊。”说完拉着子越走进了店里。
从外面看店里排队的人不少,李秘书出去把车开出停车位。等着心慌,我又拿出手机,给妈妈拨了个电话,试探问着:“最近身体还好吧?”
“好。”妈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慈爱,“你怎么想起打电话了?”自从有了孩子,我给家里的电话更少了,实在无法面对她们的关切却满口谎言。
“今天有空。铺子里的生意忙吗?”听妈妈平和的声音,看来还没有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我舒口气。
“忙,今年的生意不错。你爸说能多赚点把借的钱早点儿还了。”妈妈应着。晓攸从店里出来,举着两盒冰激凌,向我走过来:“阿姨。”我忙和妈妈道了再见把电话挂了。
晓攸已经走到我身边,把一盒冰激凌递给我,笑的清甜:“阿姨,吃个冰激凌,别发愁了。”像大人似的关切语气让我心中暖暖一动,抬眸看向子越,他唇际轻挑,笑的舒展。
我忙伸手去接,手机链却忽然掉了出来。上次和子越在小摊上穿的那个手机链,新手机没有挂链的地方,我买了个很可爱的大大的卡通软塑胶套,在音量控制键旁的手机套上系着,平日也不愿旁人看到,却又想给手机链个容身之所,就在套和手机之间的fèng隙塞着,刚才急着接过晓攸的冰激凌,手中一用力,链垂了下来。
晓攸看了一眼,松开手里的冰激凌一把拽过我的手机链,我没接住,冰激凌掉到了地上。“越爱薇”三个小珠串成的链在晓攸眼前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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