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不能说的秘密_文安初心忆故人【完结+番外】(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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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薇,有的感qíng我给不了她,从开始她就知道。”子越沉声说着,看我的表qíng有些痛苦的挣扎,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吭声。他想说什么,我想我是明白的。

  “就像有的东西,给不了我一样。我懂。这都是没必要的为难。”我努力撑出个微笑对他说着。看他沉默不语,我的心像冰川没海一样,瞬间寒凉到每寸肌肤。

  “不要太敏感,会很累。”子越微微蹙眉,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我敏感?我忽然很想笑,是我敏感,还是这份感qíng本来就脆弱?我淡淡笑道:“是累了。”挣开他的手,走到浴室放开了水。水开的很大,冲着我的脸,我已经分不清是水还是自己的眼泪。

  是的,为了爱,我可以不要一个女人最想要的家庭,我可以不要光明正大的身份,可是,这不代表我能把这卑微暗夜的日子过得甘之如饴,更不代表我看到他斩钉截铁说着不会和别的女人分开的时候,我还能微笑坦然。

  我洗了很久,出来后他已经去了书房。后半夜听到他回来,我装着睡着没有睁眼。

  第二天上午,直到八点他还在chuáng上躺着。我好奇问着:“你今天不是有会吗?”

  “下午。”他说着起身,到卫生间洗簌。忽然他手机响了,我从chuáng头柜上拿起来,摁了一下,对他喊着:“李秘书的短信。”

  “什么事?”他一边刮着胡子,一边问着。

  我划开,答道:“说怕路上堵车,中午一点来接你开会。”他没回答。

  我看到这天短信下面就是晓攸的短信,忍不住打开,显示发送时间是昨晚七点多,应该是我们吃晚饭的时间,是晓攸对着蛋糕有些发呆的身影,苍白的小脸上全是失望的表qíng,这个孩子曾经那么喜欢吃蛋糕,可没有了爸爸,纵然面对着蛋糕,也掩饰不住满脸的难过。

  难怪子越昨晚看了短信会生气,可是这份难过,归根到底又是谁造成的呢?昨晚自己无端的别扭,比起这个孩子的难过,真的是很不应该。

  我默默走到卫生间,看着子越刷牙的身影,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子越忙乎完了看我倚着门框发呆的表qíng,一怔,问着:“怎么了?”

  我轻轻伸手圈住他,偎在他怀里,说不上的滋味。他回揽着我,吻上我的发丝:有些动容:“你很久没抱我了,薇。”只是那声音里,多了丝酸涩。

  9月下旬的一天下午,我正在庭院里溜达,看晴空一鹤,秋光潋滟,忽然接到了邵琦的电话,我有些惊讶,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自己也一直焦头烂额,没顾得上再问询她,接起来很开心的说着:“喂,邵琦,最近还好吗?”

  “还好。”邵琦的声音有些空dòng,“好久没见你了,你好吗?”

  “我,还好吧。”我苦笑答着,我的境况,实在算不得好。“你怎么样?”

  “我要回去了,姐姐。你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聊聊天。”邵琦的声音软软的,却很平静,没有波澜起伏。

  “好。”听到她要回去,我的心里不免几丝感伤,纵然她曾经伤我至深,但终究那段友谊,也是我记忆里美丽的过往。对她难免几分挂心。

  她说过来找我,顺便出来走走,于是约在了小区附近的一个咖啡屋。我收拾了一下便提前过去,拿着杂志边看边等。

  过了大概快2个小时,邵琦走了进来。看到她,我差点没认出来。虽然她原本就娇小,可现在瘦的形销骨立,面色也苍huáng憔悴,再不是以前那个白净莹润的瓷娃娃了。头发简单的扎了个马尾,衣服穿得有些单薄,已是初秋的季节,我都穿长裤了,她还穿着裙子,越发显得整个人萧条瑟缩。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站起来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几个月没见,便又是沧海桑田。邵琦过来握着我的胳膊,一语未尽,只哽咽喊着:“姐姐。”

  我轻轻揉揉眼睛,做出个轻松的表qíng:“快坐。”待她入座后点了两杯咖啡。看着她的样子,我忍不住问着:“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邵琦淡淡笑笑:“没事,虽然瘦,也挺有jīng神。”我才放心了些,问着:“你是回老家吗?”

  “不是,真想回家,可惜回不去。”邵琦啜了口咖啡,看着我的神qíng有些木然,半晌,说着:“姐姐,我来主要是想和你说对不起。我这一走,只怕这辈子我们见不到了,我最挂念的朋友,就是姐姐。”邵琦的声音有些愧疚,“我始终原谅不了自己曾经对你做的事。可是除了那件,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姐姐的事。”

  “邵琦,都过去了,该放下了。”我也不免有些动容,“你只是太爱那个人,我能体会那种感觉。”

  “可惜,他无法体会。”邵琦凄然笑笑,“姐姐,一辈子那么爱一个人,到底值吗?最后又能得到什么呢?反而毁了自己。”

  我能体会邵琦的心境,何况我的落寞也不亚于她,“是得是失,都说不上来。你和那个男孩怎么样?”我想起上次去看她,那个送她huáng玫瑰的男孩。

  “高嘉俊?”邵琦愣了一下,声音满是凄苦,“他后来找过我,我能感觉到他还是放不下我。满怀欣喜的和他又jiāo往了一阵子,可是他同事知道了我的过去,指指点点的,最后他还是和我分手了。他说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

  “多久的事?”我有些心疼的握着邵琦的手,这个男孩,不能说不好,只是终究太年轻,经历的太少,无法理解邵琦吧。

  “半个多月前。”邵琦笑的惨然,“我不怪他,姐姐,真的。我只是自己后悔。”

  “你后悔了?”我有些惊讶,邵琦对周川的爱,那么深刻都会后悔吗?

  “姐姐,以前我觉得周川是我的天,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都着迷了似的。我不后悔认识他,更不后悔爱过他。可是,我认识嘉俊后才知道,有的事qíng,你做了,就没法抹去,没法回头。我后悔跟了他那么久,还弄得人尽皆知。现在想重新来过,根本不可能了。”邵琦的调子落寞的凄凉。

  我不知该说什么,人言可畏?还是那个男孩太不坚定?我说不出,那个男孩,只是拥有了一颗正常男人的心,没有qiáng大到包容邵琦的所有。

  “姐姐,我要走了,你自己多保重。趁着年轻,多给自己谋划谋划吧。能早抽身最好,不要像我,落个不光彩的过去,再也摆脱不了。也别像马太太那样,等了一辈子,人到中年被甩了。”邵琦看着我有些语重心长。我点着头。

  她从包里拿出两只手串,很漂亮的紫水晶,递给我:“姐姐,都说紫水晶能带来好运,送你一只,另只,你帮我给若琛吧,听说她和徐硕结婚了。祝福他们。我就不再去找他们了。”

  我接过来,不免有些唏嘘,她和徐硕,yīn差阳错,错过了一世的缘分。

  天色不早,邵琦起身准备走了,出了茶座,一阵秋风chuī过,她打了个哆嗦,我解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穿走吧。”邵琦幽幽的回眸看我,一霎那,我和她都有些怔忡,我不禁想起了最初认识她的那个下午,也是我把外套解给她解了一时的尴尬。物是人非,却已过了多少沧桑。

  “姐姐,谢谢你。你给我的,总是温暖。”邵琦牵着我的手,凝眸看了看我,长长的睫毛有些闪动。最后挤出个微笑:“再见。”说罢,转身像只蝴蝶般,快步走出了我的视线。

  那晚,我有些心不在焉,想着邵琦,隐隐的有些伤感。睡的不踏实,梦中隐隐全是暗夜,我看不清前路,耳边似乎传来邵琦有些凄凉的呼唤:“姐姐。”一个惊醒,一身的大汗。

  窗外还是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几点了。子越摸摸我的额头:“怎么了?”我正要说话,忽然电话响起,若琛带着哭腔的声音:“小薇姐,邵琦走了。”

  第五卷 死生同契阔, 静守来生长(末卷) 第一百七十九章 青山何处埋艳骨(一)

  “走了?”我喃喃着,听着若琛在电话那头哭的变了声的音调,我明白了这个走,意味着什么。灵魂仿佛被什么抽空一样,脑子里万籁俱寂的发麻,我颤抖着问:“你们在哪儿?”

  若琛说了个医院的地址,我飞快的说着:“我马上过去。”挂了电话。看着身边的子越,我发现自己的嘴唇都有些发麻,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溢的满脸:“邵琦走了,我要去医院。”

  “我和你一起。”子越立即起身换衣服,沉稳的脸上现出一丝忧虑。我看着衣橱里的衣服,有些头晕,随手扯了件黑色的披上,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4点,匆匆随着子越出了门。

  一路上,我的意识一片空白麻木,那么年轻,那么漂亮的邵琦,怎么会走?昨天下午她还来找了我啊,我只道她是要换个城市生活,可一转眼,怎么就走了呢。

  子越的车开的很快,像深夜的jīng灵般穿梭在路灯暧暧的马路上。我的灵魂游离,完全无法想象那个生如夏花绚烂的女子,是真正的去了。

  到了医院,我边往里跑着,边给若琛打电话,若琛在急诊楼前等着我,眼睛红肿,声音沙哑看着我:“已经到太平间了。”

  我的头一晕,脚下一软就是一步踉跄,险些摔倒,子越在身后稳稳的托了我一把,转牵着我的手,跟着若琛进去。

  走廊里有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和徐硕说着什么。徐硕一脸麻木的怆然,看见我眉头一皱,脸上的痛苦又深了几分。

  “我要去看看邵琦。”我抑制不住眼泪,捂嘴看着若琛。她跑去找护士,领了张条,带我进去。我竟然没有一丝害怕,只是迫切的移着步子。

  工作人员看了看条子,淡淡道:“刚推进来,还没进冰柜。”说着带我们到了角落的一张chuáng上,白色的chuáng单盖着头和身子,我颤抖着伸出手,若琛早捂着嘴又哭成了一团。我竟脑子仍是木木的,尽管眼泪早已四溢。

  子越把我的手抓住收回来,他伸手把邵琦头上的单子缓缓的扯了下来,却猛地僵住了,脸色变得惨白:邵琦身上,穿着昨晚我给她的那件浅粉色外套,那是我很喜欢的一件小西服,经常穿着外出。她穿着那件衣服,静静的躺着,神色安宁,竟有几分我的样子。我看着心也不由一抖。

  邵琦的脸很白,只是不是雪白莹润,而有种墙皮似地灰白,失去了所有的光泽。长长的睫毛随大大的眼睛阖着,只是再不会闪烁;红润的唇也变得黑灰。那么jīng致灵动的瓷娃娃,灵魂脱离后,那具躯壳也变得那么黯然无光。再美的红颜,也会成了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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