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不能说的秘密_文安初心忆故人【完结+番外】(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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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薇,”爸爸看着我,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痛惜,厉声说着:“你今天从这个门走出去,就别再喊我爸爸。”

  “爸爸?”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爸爸,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一件事,让爸爸这么坚决的要求我必须听话,可唯独这件,唯独我舍不得的这件,他要这么要求我。

  爸爸的愤怒,我的疯狂,子越的激烈,像一团燃烧的火,把妈妈早吓得呆住了。此刻才像回过神,抹着眼泪对我说:“你这孩子,你爸是害你吗?你怎么现在这么不听话?”

  我含泪看着妈妈,心里扯得疼痛不堪,爸爸有些疲惫的抬手:“冯先生,你还是走吧,你别招惹她才是真正对她好。”

  子越的眸子又是一痛。一直以来,爸爸妈妈在我心里都是温暖朴实的,可我没有想到,当他们急于保护自己的孩子时,会变得那么锋利,字字句句都能渗入人心的去戳。尤其是爸爸,几乎字字是削铁如泥的青锋剑。子越无话可说,他的爱,敌不过世俗qíng理。

  他看看爸爸,声音竭力平静说道:“今天打扰了。”转看向我,固执而坚定的征询道:“走吧。”

  我偷眼看了看爸爸又已经紧绷的脸和突跳的太阳xué,我痛苦的咬咬嘴唇,没有吭声。子越的身子一晃,眸子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泽。我见过他疲惫,见过他痛苦,但是从没见过他那么绝望的神色,就在一个刹那,眼眸就像一盏灯关上般黯然。

  他淡淡的牵牵嘴角:“那我再找你。”冲我父母点点头算是道别,步履沉重的向门外走去。

  看着他的步子,我的心开始沁血,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的时候,我忽然痛到窒息,控制不住自己的步子冲着门口跑过去。身后是爸爸的喝止:“你做什么去?”

  我含泪扭头,凄然看了看爸爸,喃喃道:“爸爸,对不起。”说着跑了出去。就算可耻,就算不要脸,也比不过他离去的痛啊。

  子越听到我的脚步声,步子一顿,转过身来,眸子瞬间重新有了光华,一把把我揽住。门口是等他的车,我被他拥上车,忽然像被抽空一样,无力的倒在他身上。他紧紧的抱着我,几乎箍的我喘不上气。一路除了心痛的泪水,我和他都没有说话。

  车行到酒店门口,子越和我进去。估计是早有人帮他定好的。他说了名字就有服务生递来房卡领了进去。

  当房间里只剩我和他面对时,我扑在他怀里直哭到无声。刚才的一幕幕像回放的电影一样不停在我脑海里激烈的上演,我全身抖着,他紧紧的抱着我,却有些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有些昏暗。他打了个电话,不多时,之前送我们来酒店的司机送来几份打包好的饭菜,还有一瓶老家特产的白酒。

  子越拿了两个杯子:“喝点儿。”我木然点头。子越自己是做酒的,除了应酬,对白酒闻而远之。此刻,怕是他心里也不好受吧。

  我动了几筷子菜,却把半杯白酒没多久就喝了个jīng光。心里悲苦,拽着子越的手泪流满面:“子越,我们该怎么办?我爸爸不要我了,我怎么办?”

  子越反手紧紧握着我的,看着我沉沉说着:“我要你。我娶你。”

  我抓着他的手放到桌上,晕沉沉的头顺势枕到他的手上,流着泪:“不要说离婚,我受不起。有你这句话,此生无憾。”

  “不离婚,我们还走得下去吗?”子越有些自嘲,“原来真他妈爱了,除了结婚,别的路都走不通。”

  “离婚可耻你不懂啊?我爸都说了,可耻。”我晕晕乎乎说着,“也许还会天打雷劈。”

  “那也该我受。”子越又喝了一大口,声音有些微颤:“可耻?***什么不可耻?”嗓门不觉也高了,“要是不能离婚,为什么民政局除了结婚窗口,还有离婚窗口?为什么不直接派几个兵把要离婚的男人都毙了?”

  我听他骂的有趣,嘻嘻的笑着,笑着笑着又哭起来:“不是这个道理。是我在破坏别人的家庭,是我罪不可恕。要在旧社会,我会被浸猪笼的。”我比划着,“喏,装一个大筐里——”

  “别说了。”子越捂住我的嘴,眼睛有些发红看着我,认真的说着:“我就和你说一句,我会净身出户,你介意吗?”

  他说的认真,把我的酒也吓醒了一半,我痴痴的看着他,泪流不止:“huáng泉碧落,誓死不离。”

  他轻轻敲敲我的头:“说的吓人。”眸中却已安定不移。

  我心中却是扯痛不堪,用世人的唾弃,父母的背离,良心的不安,换这一世姻缘,应该吗?撕扯的心让我的头更加昏沉,趴在他的身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里仍有无数面孔的指责谩骂,惊醒一觉,看到窗外天色已经麻麻亮了。昨天的事又一股脑的涌上来。越躺越辗转反侧,看身边子越还在沉睡。我悄悄换好衣服,走出酒店。脚步麻木的向家中的方向移着。

  到了门口,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带钥匙。想敲门,又怕惊醒他们睡觉。我就那么在大门口徘徊着,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有脸进这个家门吗?我进去要说什么?求他们原谅我?可如果我不和子越分开,他们是不会原谅我的。和子越分开?不要,当他离去的瞬间,我感到了自己心灵抽空的痛,那种痛,火辣辣的如刀斩凌迟,我承受不来。

  左邻右舍渐渐有了推门开户的声音,我有些害怕,生怕出来个人尴尬;隐隐的,似乎听到了自己家门的声响,我的心一突,慌忙又转身快步走了开来。

  我漫无目的的在还在沉睡中的县城里逛dàng着,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桃树,青石板,熟悉的校门,我似乎能看到自己系着红领巾俏皮的身影;状元桥,当年中考的时候,我还是状元呢,戴着花环骄傲的走过这座小桥——站在状元桥上,我久久不想下去,为什么,如今的自己,在这个最熟悉最自尊的地方,成了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之犬,甚至像过街老鼠一样见人就躲?是我变得下贱?还是这份感qíng太沉重?

  缓缓的下了桥,沿着河畔的小路走着,间或有几个台阶,可以走下去在河畔洗衣服。我顺着走了下去,坐在最下面的台阶,把脚伸进了水里,好凉,直刺得心都泛寒呢。中秋归故里,却是这般的惨淡。

  忽然背后有人用力的把我抻起来,我扭头一看,是子越有些痛心的神色。我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跟着你把你的故乡绕了一圈儿。”他淡淡说着。

  他一直在我身后跟着我?为什么不上前呢?是怕被人看到说我家的闲话吗?我的心在那个清秋的早晨,忽然变得融融暖意。所有的委屈,因着这份默默的跟随,是不是都值得了?

  我静静看着他,浅浅笑了。

  上午给表弟打了电话,托他到我家里去看看爸妈有没有事。他给我回了电话说着:“身体倒没事,就是——”他吞吞吐吐着,“舅舅说,你要去了北京,以后就别回来了。”

  看向子越,我有些不知所措。子越只定定看向我说:“等我解决了所有问题,我们才有资格求他们原谅。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是啊,现在说什么,都只是无力的挣扎。可我就这么随着他去北京,把父母扔在这里什么都不管吗?我有些纠结问着自己。

  最终,只给爸爸发了条短信:爸爸,对不起。你保重身体。我永远是你的女儿。

  心痛的麻木,看着飞机从熟悉的土地起飞,我没有哭,却感觉到了自己的心一点点碎去的声音。

  第五卷 死生同契阔, 静守来生长(末卷) 第一百八十六章 前路崎岖坎坷生

  飞机升上层云,看我神qíng萧索,子越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牵着我的手,勾画出一个坚毅轮廓分明的侧面。直看得我有些出神。这个男人,我似乎与他相识已久,我知道他为什么开心,为什么不悦,为什么神伤,为什么愤怒,却仍然时常有我想象不到的一面,我怔忡问他:“你怎么有那么大信心能带走我?”

  他看着我,沉毅说道:“我没信心,只是赌一把。”

  “赌?”我抽抽嘴角,直以为他从不打无把握之仗呢,原来也有碰运气的一面。

  “是的,赌,赌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他浅浅笑了,眸色发亮,捏着我的手紧了紧。

  “唉。”我叹了口气,把他的手抬起放到下巴上蹭着,“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位置,可是我的心会作答。”

  子越定定看着我道:“小薇,以后的路,好好陪着我走。”我的心一惊,但还是郑重点了点头。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和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就算前路是狂风bào雨,就让我任xing一回,陪他走一次!

  回到北京,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温暖。子越公司的事qíng忙的厉害,晚上回来的很晚,隔三差五还要出差。“又在赶进度吗?”看着他疲惫的身影,我很是心疼。

  他摇摇头,微微叹口气:“生意不好做。”隐隐感觉到他的无奈,我也不免担忧。过了几周,qíng况似乎有些好转,他对我说着:“我该回趟天津了。”目光沉重。

  “不要提不该提的事qíng。”我忍不住脱口而出这句话。却像石头投进了汹涌澎湃的大海,没有一丝波澜。子越仍在出神的想着什么。我也随着沉默了,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不去做出取舍,已经无力再前行,再说这样的话,似乎很虚伪。我的心如压上了巨石,无法言语。

  他回去走了一周,我的心随着慌乱突跳了一周。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提,怎么提,家里的反应又是如何。自己如坐针毡般的坐立不安,他每天会给我打个电话,只有从那个电话的温暖里,我可以让自己的心稍稍安定一些。我和他却只是寻常问候,不敢触及那个问题半句。

  一周后的下午,子越终于回来了,一身疲累。随口和我几句问候,便回到卧室和衣睡去。他该是经历了怎样煎熬的七天,能让他累成这样?我忽然心疼的厉害。

  拿起他chuáng头柜的手机帮他调成静音,不忍心让他再被吵醒。捧着他的手机,我有些出神。第一次对他的手机好奇起来。那里会不会有我想知道的答案?尽管子越从没介意过我看他的手机,可除了担心晓攸有事我帮他看过两次外,从没翻过他的手机。而此时,我有些按捺不住,划开了他的手机。

  打开短信收件箱,里面繁多不堪,好容易找到了卢南的名字,我有些发抖的打开,除了些寻常的“什么时候回来”“几点到”之外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又打开晓攸的名字,竟一条条非常多,今天下午还有几条,估计是子越在路上时发的“爸爸,我恨你,你走了妈妈哭了。”“你为什么要和妈妈吵架?”“爸爸,你不要和妈妈分开,我会想你。”一句句,将我的心煎熬到扯痛的直抽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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