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没事吧,你的脸好苍白。”邵琦晃着我。
我勉qiáng撑出个笑容,眼泪却不由滚落下来:“邵琦,我原来值100万呢。”
邵琦咬咬嘴唇,眼圈红了:“姐姐,也许我在周川眼里,都不值100万。你在他眼里,还算不错的。”
我含着泪:“邵琦,送我去他那儿。我要把钱还给他。”
“姐姐”邵琦惊讶,“你和他既然分了,他给你分手费理所应当啊。你gān嘛和钱过不去?”
“不一样,这不一样的。”我喃喃说着,却语无伦次。是啊,我在装什么清高,我一直是缺钱的不是吗?这么一笔巨款从天而降,而且也算是我劳动所得,我似乎应该心安理得的接受。可为什么,我心跳的这么快,我这么难受,我想迫不及待的想冲到他面前问问:“我值这么多吗?还是你有钱就随便给?你用钱能补偿给我一个清白的过往吗?还是能补偿我心心念念为你的痛?”
邵琦看我qíng绪不稳,把我送回了周亦那里。帮我叫了外卖,要看着我吃下,我心痛至极,反笑笑:“邵琦,我真的吃不下。”
邵琦拉着我:“姐姐,你想哭就大声哭,你这个样子,我有点儿怕。”
“我哭不出来”我摇摇头,“我想笑,第一次有成就感,这么贵的小三,不对,邵琦,你说我算qíng人还是二奶还是小三?我记得有本书说过,这三者是有区别的。qíng人不求钱,二奶不求名分——”我的脑子似乎像短路一样,想到什么说什么,完全没有了控制。
“姐姐,”邵琦使劲晃着我,“你别说了,醒醒吧。”
我一愣,才回过神,不再言语。
邵琦认真的叮嘱我“姐姐,有钱傍身才不愁,你可别犯傻。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我呆呆的看着她问:“如果周川给你一笔钱叫你离开,你会怎么样?”
邵琦眼圈一红,声音小却很坚定:“我会死。”
我心惊ròu跳,知道她迷恋周川,却不知道是到了这个地步,不再敢勾她的伤心事。
我纵然心有悲戚,也还远远没到寻死觅活的地步。
邵琦转看向我:“可是,他不是给你钱让你离开,而是你们已经分了,所以要分手费是天经地义的呀,不收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不是?何况他是主动给的。”
我心乱如麻,缩在chuáng上,双手紧紧抱着膝,不知道该说什么。
邵琦叹口气又说:“姐姐,我有个同学,大二的时候跟了个大老板,年纪小没见识,几个LV包包就把她收的服服帖帖的。跟那个老板同居了两年,为他打了三次胎。最后被甩了。那老板只给了她5万块钱。她因为打胎弄了一身妇科病,那点钱治病都不够。她总觉得她对那老板是真爱,也没好意思再去要。最后怎么样呢?她习惯xing流产,连孩子都要不了了,现在人又老又憔悴,看起来像30好几,哪有点20多岁的青chūn样子。那个大老板呢,身边换了不知道多少个人。有次我故意当着他提起我那同学,他竟然想了好一会儿才哦了一声,什么也不说。所以姐姐,你说她当时的矜持有意义吗?人家感念她吗?”
我一个激灵,条件反she似的弹起来,问:“那个大老板是冯子越吗?”
邵琦摇摇头:“姐姐,你别神经过敏了。冯总虽然女人多,但我听周川说,他很贼,不会瞎搞。很多女人都是逢场作戏。不过那个大老板,没准你也认识,我就不说是谁了。”
我心里忽然松了一下,只要不是冯子越,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无心八卦。
但是邵琦的话多少也让我心里一动,是啊,我gān嘛跟钱过不去,既然我已经被冯子越贴上了100万的标签用过了,那就接受他的估价,拿走自己该得的酬劳,似乎也无可厚非。
邵琦看我心思有些回转,便要先回去了。她每天4点钟就准时在别墅死等着周川,周川的公子哥习xing,回与不回,全在心qíng,是根本不会提前通知邵琦的,她只有等。
今天在我这已经待得够久了,现在心神不宁的,我也不忍心留她,便说我已想通了劝她回去。
晚上却是翻来覆去的难以成眠,便走到周亦的书房,上网看看。不知怎么的脑子一抽,就想起来在百度里输入“分手费”三个字,搜索结果还真不少,甚至百科还给出了专业的定义,下面形形色色的各种条目更是吸引眼球。有问该给女朋友多少分手费的,有问女朋友是处女要付多少分手费的,不得不再叹一声社会千奇百态,自己觉得不可思议的事qíng,在别人那里竟是寻常。
忽然看到一个小短文,有点读者体,是真是假不可考,却是讲述了一个女孩子的故事。女孩家境不好,却是聪慧美丽。和一个有钱的男孩相恋。可能有钱人的通病,男孩始终在纠结女孩爱的是他的钱还是人,百般试探,双方都很疲累,很好的感qíng被折腾的伤痕累累。最后提到分手,男孩给了女孩一大笔分手费,如果女孩爱的是他的钱,定会拿着钱走人,男孩也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如果爱的是他的人,会把钱还给他,他就不顾一切的挽回女孩。聪明的女孩看出了男孩的心思,还给了他的钱,却是消失的杳无音讯,保全了自己的尊严。
我看完心里一震,冯子越难道是这个念头?我忽然恶作剧的想,他要是真像故事里的人那么想,我就偏偏拿走他的钱,使劲气气他。
那100万更成了我心头的一块炙炭,烧的火心火燎,不知该怎么办。
一夜无眠,周日一早把简单的东西收拾去了新家,看到了合租的两户人家,一户是一对夫妻,看起来30出头,一户是一个美女,高贵冷艳的气质。我一一打过招呼,就钻进自己的小屋。
给周亦电话,说要还他钥匙。周亦正巧有事,让我先带着,周一上班再给他。
坐在自己简陋的小屋里,虽然很小,虽然有点冷,但是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安宁。面前摆着一张银行卡,一把子越家中的钥匙,瞅着这两样东西看了许久,我忽然释怀了,钱,到底是个什么?
以前我难的时候,没有这些钱,该付的代价已经付过了;现在,要这些钱做什么?不论用这些钱买什么,买房子买衣服买任何东西,都在时刻提醒我不堪的过去。如果有人问我你这东西用什么钱买的,我都无颜回答。这些钱就是我的包袱。不论是邵琦说的留钱防身,还是我自己看的这钱是计谋,与我而言,有什么意义?和过去说再见,就和过去的人再见,也要和标识过去的钱再见。
赵小薇,你可以有个不清白的过去,但是不要再有个不清白的未来了吧
拿起卡和钥匙,我锁好了房门。
第三卷 莫失莫忘苦,相知相见欢 第八十章 这回却是我主动
坐在公jiāo上,我心里还在纠结,我这么去,不怕再遇到他吗?还是我潜意识里就在盼着和他再见一次,就算是最后一次?如果遇不到他,我该怎么办?我到底是盼见到他还是怕见到他?犹豫纠结着,又来到了他家。
熟悉的屋子,清冷的有些陌生。我忽然想起了小guī,最近忙着工作的事,快有一周没再来喂小guī了。我急忙冲到书房,老天保佑,小guī还在扑腾着。我撒了几颗guī食进去,居然摇头摆尾的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我不由想笑,真是物随主人xing,和你的主人一样什么都不在乎,救命饭都不吃。
再看着屋子,也许是要彻底决绝了,反而心qíng平静了好多,不似之前每次来都愁肠百结百转千回。我默默的把屋子打扫了一遍,尤其是子越的书房,把书桌的每条fèng隙都擦的gāngān净净,电脑的键盘都细细擦拭过。一遍遍摩挲着他曾经皱眉靠着的转椅,自己悄悄的坐上去,左右来回转着,手指轻轻的敲着书桌,他坐在这里的时候,会不会皱眉,沉思,叹气?想着想着,不觉嘴角轻扬,竟淡淡的笑了。
天已经黑了,他还没有回来,我心里却慌的厉害,我要走了,也许这辈子就再也不来了,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他了,纵有千般的不舍万般的依恋,也应该最后再道个别啊。可为什么他今天不回来呢,我竟有些懊恼。
时针滑到了9点,我再也忍不住,赵小薇,你勇敢一次,就一次,主动向他告个别。
咬咬牙颤抖着给他发了条短信:“子越,钥匙和银行卡在你书桌上,小guī我带走了。祝你一切顺利!”
几秒钟后收到他的回复“等我。”
我捏着手机,心开始狂跳。等待的时光是煎熬,十分,二十分,一个小时。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心愈发慌乱,又起相思,却怕相见,临见qíng更怯。我以前一直不知道古诗里的“qíng怯”是个什么滋味儿,而今才知道,是极致的思念和极致的自卑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我紧张的站在窗口,终于看到了楼下熟悉的车绕过,我却又有了想夺路而逃的冲动,敢主动发短信,却无法面对我的主动招致他来的现实。爱到极致是卑微。本就卑微的我,更加没有任何的信心站在他面前。
趁着他的车转向地下车库的空当,我冲下了楼。走出小区,漫无目的的快速走着。十一月的天,凉风起,夜色满空萧寂,我穿的有些少,不住的打颤。
忽然手机铃大作,我狠狠心按掉,又响起,我再也忍不住接起,他的声音有些着急:“你在哪儿?”我的泪流下来:“不知道。”他沉声:“再看看,周围有什么建筑?”我看看周围:“高速入口,红绿灯”他急语:“原地等我。”
几分钟后,他的车飞速过来,停在了我身边,终于又看到了他,有几分憔悴,消瘦,棱角分明的脸,我的目光沾上了他便不再舍得离开,痴痴的看着,泪止不住,扑簌着落个不停。他看着我,目光有几分灼热,几分吃痛,走到我身边,我和他都沉默不语,我只是流泪,他伸手擦去我的泪珠,颤声:“天冷,脸该花了。”
我抽泣着:“钱,我不要,我不值那么多。”
他叹口气“你跟钱有仇吗?”打开车门,用力把我推上车。
开回他家,他只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抽烟,也不看我,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我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忽然觉得自己好无趣,人家已经放得开了,自己还跑回来看人家的脸色,这不是自取其rǔ是什么?
我站起身,含着眼泪笑笑:“我就是回来送钱和钥匙,没别的,我走了。”转身就想离开。
他忽的站起来,快走两步,从后一把揽住我,声音有些嘶哑:“你的一条短信,让我从香山会场一路180赶回来,你就这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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