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你知道我做什么去了吗?”艾云的目光有点渗人。
“我怎么知道,我光知道林育诚要找我拼命。”我想起那天的经历还是心有余悸。
“他找你了?”艾云吃了一惊。
我把那晚的事qíng向她简单说了,艾云抽抽嘴角:“他也有怕我的一天?”
“你到底神神叨叨的在做什么,告诉我吧,我会为你担心。”我有些着急。我隐隐的感觉艾云现在已经将自己推进了一个危险的境地。林育诚那样的人狠起来,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儿。而艾云又是个刚烈xing子,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僵持下去,我真的很为她担心。
艾云看了我一眼,静静道:“我找私家侦探查他了。到了林育诚老家,知道了一些他以前的事儿,也摸了摸他在那边的资产qíng况。”
我看着艾云有些不可置信,那个曾经和我嬉笑的闺蜜,为我出头挡风的伙伴,为什么如今做的事qíng,让我有种陌生的困惑,以至于我感觉是在看电视剧,但艾云越来越激动的口气却使劲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拽拽艾云,有些激动:“艾云,你在做什么啊?找私家侦探这种事qíng你也能做吗?你是做什么的?你不知道查隐私是违法的吗?即使将来对簿公堂争家产,你这些证据根本没法拿出手。”
“那我怎么办?小薇,你说我能怎么办?没想到林育诚这么下作,追我的时候千万般的讨好,现在要把我扫地出门了,都吝啬那点抚养费。我这几年被他,被他那个妈,折磨成什么样子了?现在说离就离,根本不管我的死活。那个贱人,一个乡下来的打工妹,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生了个孩子就能扶正?凭什么?”艾云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眼泪肆意,她都麻木的不再去擦。
我心疼的抱着她,心里憋得难受,却哑口无言,当初娶你的时候,喜欢的是你的能力,喜欢你的学历,给他挣了面子;不喜欢你的时候,能力也不重要了,学历也不重要了,能力学历抵不过会生孩子的本能?爱你时千般好,不爱时万般错!是人心容易变?还是世事太无常?
能怎么办,除了剑走偏锋,我们有什么办法通过合理合法的证据和林育诚抗衡?林育诚有的是办法转移财产,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又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和你不说那么多了。这次找你,就是把这回收到的林育诚的资料在你这儿放个备份。以防万一”艾云抹抹眼泪,从包里拿出个信封袋给我“别让冯子越知道,你也别看。”
我点点头,把信封袋放到了我的书桌最底下的抽屉里。艾云有些不放心:“怎么连个锁都没有?”
我想想说:“那我明天去配一把。他,也不会关注我这些的。”
“不知道你图什么,图钱,他给你了吗?图爱,他给你了吗?”艾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咬牙切齿的说,“小薇,你动动脑子,你都奔三的人了,怎么办事还像个高中生?你别像我这样,青chūn耗完了,到了最后什么都没落下。以前我还劝你要爱,现在我是看清了,什么是爱?能吃吗?到了什么时候,都是有套房子让你安身,有摞票子让你傍身,那才叫爱。”
艾云的话掷地有声,压迫的我几乎喘不上气,我拼命想挣扎,不是这样的,他的qíng感不是这么衡量的,可又有一个声音在我心底呐喊:你连他有几个女人都搞不清楚,你还有什么资格提qíng感?心里百味jiāo集,却不知该怎么说。
我努力平静下来自己的心绪,看向艾云,自嘲的说:“你是林育诚的妻子,你要求房子和钱,那是他对你的责任,应该的。我算什么身份呢,我有什么资格去要求那些?”
艾云懊恼的揉着我肩膀:“你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气死我了,我和你讲不清楚。你别有一天后悔就成。”
艾云真生气了,转身就要走,我一把拉住她“今晚就住这儿嘛,陪陪我。”
艾云叹口气,答应了留下。但是一晚却是辗转反侧谁也睡不着。她想着和林育诚斗法,我念着冯子越的行踪。各揣心事,难以入眠。
周六一早七点,李秘书已经在楼下等着接我。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以前我也做过他的秘书,深知在休息日被人抓壮丁的痛苦。
到了驾校,打听到有趟班车就停在小区附近。便给李秘书发短信让他不用来接我,我坐班车回去就可以。
却是下午一出教室,又看到了他,我有些惊讶:“你没收到我短信吗?”
李秘书笑笑:“冯总jiāo代的,让我必须送你到家才放心。”
我心里一陡,说不上的滋味,是关心,是监视,不得而知。但看来想不麻烦李秘书,只有冯子越亲自开口才管用。
到了家,给抽屉配了锁。纠结再三,一方面是不想麻烦李秘书,更重要的是的确想知道他到底在哪儿,写了条短信:你在哪儿?犹豫着还是删掉了,又改成:给你打电话方便吗?一咬牙,发了出去。却是半天没有回音。忍不住打了个电话,响了两声显示关机的声音。
顿时,从头凉到脚。我颓然的关了机:赵小薇,麻烦你掂量掂量自己,以后不要再做这种蠢事!
第四卷 爱起费思量,qíng生易断肠 第八十七章 希望总是很突然
关掉的是手机,关不住的是自己残喘纠结的心。他不回我的短信,还关机了。和谁在一起,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也许是孔令宜,也许是别人,但总之是不适合我打扰的人。在夜里九点钟,不适合我打扰的人——我想笑,却是满心的苦涩,想哭,眼泪已经快流gān了。
和冯子越一起的日子,自己的心被这样打击过多少回了?已经无法数的清。他的那些女人就像一根根芒刺,不时的就要划的我的心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疼的入骨。我无力招架,无力还击,以前想着逃,现在似乎被下了软骨散,连逃都没有力气,只能苟延残喘,靠着他的一点点柔qíng度日。
我像一只走在困境里的小shòu,找不到前方的出口,还要提防身旁的冷箭,受了伤害,只能自己舔舐着伤口,等待愈合。可是我又能怎么办?我没有资格去追究真相,更没勇气去追究真相,也许只有伤的彻底,才能够麻木,才能跌跌撞撞的找到出口,这个“一阵子”才能尽快的过去。人生六苦之“求不得,放不下”就是极致了吧。偏偏我就是这个状态,明知不可以,偏又难舍弃,那苦果,也只能自己承受。
失眠是苦难的开始。当深夜胡思乱想缠绊人心的时候,接踵而来的失眠更能将哀伤的qíng绪推至崩溃的边缘。连续两晚的失眠让我有点抓狂,到了凌晨2点钟,我gān脆起chuáng去了书房,打开电脑,开了个聊天室,原来伤心的不止我一个,各种女人,各种哀怨,在述说着自己的故事,我没有敲字,只静静的品味着别人的伤痛,自己伤口的血腥味似乎越来越重。
无意间有人共享了一首歌,更狠狠的撕碎了我的幻想“你寂寞才找我,你qíng人那么多,有需要才找我,我给你那么多,你还想要什么,我不想再配合,这不是谁的错,是qíngyù犯的错,就请你放了我。”这首歌听得我泪流不止。我和他本就是他的qíngyù和我的无奈jiāo织而生的。这样的感qíng,能算是感qíng吗?
黑夜里的我对着自己冷笑,默默的把这首歌设置成了他的专用来电铃声,我要时刻提醒自己的位置。
从开始就不要抱希望,就无所谓失望。我现在的痛,源自于自己的yù念愈来愈重,想要得到的越来越多。可偏偏现实很残忍,所以,提醒自己不要虚妄的追求不属于自己的,是不是能心安一些?
周日的jiāo规课上的更是有气无力,下午在课堂上忍不住打了个盹儿。看着又来接我的李秘书,不觉感慨,我当年读书的时候都没有家长天天来接送啊。
路上李秘书对我说:“冯总上午给我电话,让你白天给他回个电话。”
我一愣,掏出手机,原来昨晚上传完铃声关机后又没有开机。白天回个电话,白天两个字狠狠的刺了我一下,可惜现在快晚上了,他又该不方便了吧。别给自己找心酸了。
我淡淡对李秘书应了声“好”,手机却没有再开。我没有勇气一次次去碰壁,我怕痛。
周一上班的状态有点恍惚,连续三晚的失眠,黑眼圈大的像国宝。我坐在位子上盯着上周的报表直打盹,好在周亦一上午都没给我jiāo待任务。
有些记挂艾云,给她去了个电话:“在gān吗?”
她的声音有些迟疑:“准备吃饭。”
背景声音很凌乱,我隐约听到叫号的声音,我起急:“你到底在哪儿?”
她顿了一下,叹口气:“医院。”
一听医院,我头皮开始发麻,顾不得细说,我向她要了医院的地址,抓起包就冲了出去。冲到电梯口忽然想起没请假,又折回到周亦办公室,喘着气:“周亦,对不起,我下午要请假。”
周亦抬起头,看着我的神色,忙走到我身边,关切道:“出什么事了?”
“我最好的朋友,住医院了。”我有些慌乱,艾云,是我在北京除了他之外最大的牵挂,甚至于比他还近几分,她是唯一一个对我无所图无所求却能真心对我的人。
“我陪你去,万一有什么事,多个人多份力量。”周亦抓起外套匆忙跟在我身后。
到了艾云的病房,艾云看着跟在我身后的周亦,面露几分尴尬:“这位是?”
“周亦,小薇的朋友。”周亦倒不用我招呼,自动介绍着。
艾云正要说什么,一个中年的护士进来了,大着嗓门:“男同志怎么进来了?回避一下。”
周亦脸一红,看着我和艾云:“我给你们买午饭去。”说罢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艾云忍不住扑哧一乐,多日的yīn霾微微散开了些:“你这个朋友挺有趣的。”
护士催促着:“该打针了。”边核对着信息,“艾云,huáng体酮,HCG。”
艾云点点头。
我却是云遮雾罩,待护士出去后,问:“这是什么药,你怎么了?”
艾云想了想,认真对我说:“小薇,我怀孕了。”
我呆住了,“你不是——”
艾云抽抽嘴角:“是不是很滑稽?以前千方百计想生,生不了,现在要离了,反而能生了,老天在玩我么?”
我忽然理解了那天见她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抽烟喝酒的原因,不是因为开车,不是因为心烦,只是,她有了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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