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冷笑道:“不管是谁,我找人做过鉴定,这些照片没后期处理过。”说着又拿出另一个纸袋,手竟然有些抖,摔到我面前。
我打开,完全傻了眼,一份无痛人流的手术报告,上面的名字赫然是我。手术的医院是小崔做人流的那家,再配上我和周亦在医院门口的照片,简直无懈可击。我顿时呆在了那儿。
子越走到我面前,抬起我的下巴,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目光狰狞的有些可怕:“你做掉的,是谁的孩子?”
谁的孩子?这句话从他嘴里问出来,像剜了我的心一般。别说我没有,就算有,还会是谁的孩子?
被他掐的我喘不上气,我用力掰着他的手,却掰不动,憋得我乱抓着。几秒钟像几个世纪,我含泪看着他yīn寒的眸子,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终于松开了手,我倒在沙发上拼命的喘着气,咳嗽不止。
过了许久,我缓过气来,心却痛极。如果说怀疑我和周亦的暧昧,我尚且可以接受。毕竟一次次的误会,自己也感觉难以说清。可是,我全心全意的对他,怎么可能去怀别人的孩子?我的心丝丝的凉透。
他却是不依不饶:“谁的?”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真的陌生,我有些无奈道:“如果我说我们是陪同事去,你信吗?”
他冷冷看着我,似乎我的说辞早在他的意料之中:“那个叫崔小青的同事?”
第四卷 爱起费思量,qíng生易断肠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重出樊篱得自由
“你找她了?她怎么说?”我的心揪起来,如果问到小崔,她该如实的说啊。
“有张照片上有她,我特意问了,她说是陪你去。”子越的话彻底把我打到了冰窖里。我不知道小崔为什么撒谎。为什么真心对待的人,最后反咬起来如此的可怕致命?
我忽然觉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这是生活还是电视剧,我无力招架了。以前最多也就遇到别人给个脸色,难听的刺几句,如此周密的部署陷害还是头回见识。这个设局的不做FBI可惜了。我坐在那儿,本来这几天没有吃饭就发虚,现在坐在那儿不停的冒着冷汗。我有些愣愣的问他:“照片是你找人拍的?”
他坐在沙发上,又摸出一支烟,微抖着手点着,狠狠吸了口,粗声道:“我那么无聊?动动你的脑子。我只问一句,孩子,是谁的?”
我的心抽疼:“我没有孩子。”看着他坚冰似的目光,我忽然无语了,自从陪小崔手术后,接着是生日,生日后他去了意大利,再到他回来将我软禁在这里,他足足有半个多月没碰过我,我该拿什么证明我没做过那个人流手术?一阵无序的烦乱。
我咬咬嘴唇:“你怎么不去问周亦?他不会撒谎。”
子越一下子bào跳起来:“我的王八还做的不够?去问他?早看见这个报告,我就不是并购酒厂,直接捣他老巢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有心当着他的面给周亦打电话,却又怕周亦说出什么暧昧的话来让他误会更深。只能看着他,无力的解释着:“我真的没有。你可以去医院查原件。”
“这就是我看着原件复印的。”子越看着我,声音嘶哑的痛苦,“赵小薇!你他妈怎么就那么蠢?如果不是那么蠢,你得有多恨我?”
我的心里一阵悲凉,我是蠢,我哪里比的过别人八面玲珑,护自己周全?我的声音有些伤怀:“我生日那天,你就看到了?”
他仰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没有吭声,许久,才缓缓抽出一张:“只是这个。”我一看,是那张旅游杂志的彩页,就是我和周亦握手坐在上岛那张。
“其它的呢?”我拿起照片,重新一张张的看着。
“第二天下午。”他重新点起一支烟。第二天?就是说我“问题多了”那天,我记得清楚,他那晚有着意大利之行呢。想到这里,我的心又裹一层冰寒。子越,你一边搂着令宜,一边恨着我,该是什么滋味?我的心开始抽疼。
“报告呢?”我问的有些麻木了。他没有吭声,半晌答着“上周。”看着他的神色,我完全相信他一周不回来,绝对是在自己调整心qíng,以至于不会回来杀了我。
“这些照片,是真的吧?”他的声音不高,却yīn沉的可怖。
我点点头,转看向他:“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那个报告是假的。”说完这两句,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脸,我觉得自己的解释根本没用。
“你怎么证明?”他冷冷的抛了句。
我怎么证明?看着手边的这些所谓证据,一张张叠着,像一张无形大网扑过来。我的头又开始剧痛,无力的捶着头,却丝毫没有缓解。看着他冰冷的坐在那儿,这里一切都是冰的,冰凉的空dàngdàng的豪宅,冰冷的没有温度的男人。
“子越,我证明不了,我只求你,你放了我吧。”我头疼的要裂,我只怕真相没找到,我已经要崩溃了,这个男人,我承受不起。各种压抑涌上来,像黑云压城城yù摧般让我喘不上气。
他不吭声,只是在那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我冲到他面前,拽着他的袖子:“子越,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吧,我受不了了。”眼泪已经不觉流了出来。这个男人,我真的舍不得,可到如今,他已经是有毒的罂粟,我会头痛,会病发。我只想活下去。
他抬起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目光很陌生:“你为谁流泪?”
我为谁?我为自己。我已经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他仍视若无睹。我静静的掰开他的手,坐回到我的位置,等着他给我答案。
黑夜一点点的在过去,外面的浓夜淡了一些,面前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是一堆的烟头,他终于长长喘了口气:“你滚吧。”说完从茶几下取出一个纸袋扔给我:“你的药。”
我打开,是我放在他之前房子chuáng头柜里的,原来他知道,心里有些酸:“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昨天。”说完站起身,看着我,神色有些苍凉:“既然跟着我这么痛苦,我成全你。”缓缓的走上楼。看着他的背影,我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中年男人的苍老。心里一阵抽疼。
屋外已经天色泛白,我迫不及待的走出这间华丽的笼子,忽然觉得天地都宽了。自由,原来真的像空气一样,当你拥有的时候,觉得稀松平常,可当你被窒息憋闷了许久后,这份自由会让你酣畅淋漓。
走出这个小区,我又看了看门口的那两个字,心里说不上滋味。以前看到这两个字,觉得是牢笼恨不得飞出去,可真正能走出去的时候,脚步却有些踟蹰,心也会阵阵疼痛。就这么走了吗?忽然手机铃响了,我接起来,子越的沉声:“走的倒快,带钱了吗?”
我忽然发现自己除了捧着一袋药和部手机外,什么都没带。脑子最近是恍惚了不少:“没有。”
“我去送你。”他挂了电话。不一会儿,他缓缓将车停在我身边,我和他一路都没有说话。进了市区,我低低说了句:“送我去我租的房子里吧。”说了地址。
他将我送到出租屋,只说了句:“先好好治病,有事,可以随时给我电话。”我有些愣神,以前纵然打电话几次,都很少有接的时候,现在,反而可以随时电话了?
我对他笑笑:“再见。”扭头跑进了楼里。不敢再看他一眼,我怕我舍不得走。尽管心扯的好痛,却有丝轻松,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睡觉。
回屋吃了药,我把手机关机,躺在chuáng上。说也奇怪,在这间小小的,甚至有些yīn冷的房间里,我竟很快就沉沉入睡了。
这一觉睡得好沉,好香,迷糊着醒来又迷糊着睡去,等到彻底清醒,居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我整整的睡了一天一夜。睡饱了的心qíng果然不错,头也没那么痛了,全身都清慡了。
仔细把之前的事qíng来龙去脉想了想,从第一张照片,登在旅游杂志上的那张,我和周亦在上岛咖啡,我有印象,是位美女街拍客,当时只道是寻常,现在看来,有些疑惑,怎么就会那么巧?而后面的照片,显然是找人跟踪拍的,但是有了第一张的偶然,后面的便顺理成章,如果第一次就给子越看后面的,他的第一反应一定是有人跟踪我。这个谋划的人很会打心理仗,有了照片的真实,最后一赌的这份报告就很容易被相信了。
到底是谁?他让我动动脑子,我此刻才发现我根本没脑子,怎么也想不出来我得罪了谁。如说做这么大一场戏,无非就是不让我和冯子越在一起,而有这个念头的,除了周亦,就只有子越的那群女人。可是他的女人,我哪里知道有多少?令宜?我还是觉得不会,那么高贵的女人,怎么会用这么下做的手段。白萍?又说和她不是那种关系。
心烦意乱想不明白,也不想想了,只是心qíng倒是难得的轻松,可能被压抑太久,qíng爱在对生命的渴望面前有些微薄。
洗了个澡,开始上网投简历,找工作,等回音。去附近的超市转了转,心qíng真的很轻松,却发现超市已经开始热卖各种巧克力了,才恍然惊觉已经要到圣诞节了。子越的生日在圣诞后不久,我的心突然就突的一阵跳。我从来没有送过他生日礼物,今年才好容易知道了他的生日,可是要不要送呢?又陷入了纠结。
看到路边有一家小店在热卖着圣诞的小礼物,不是很贵,却都很别致用心,我被导购小姐忽悠着稀里糊涂的买了两团灰色的毛线和一副针,直到出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这是要做什么?
修整了几天,子越的电话倒是每天会在下午五点左右如期而至,内容基本三句话:小薇,吃药了吗,多休息。我有点不明白他的心思,他不是放过我了吗?这又是唱哪出?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提醒了他句:“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他沉默,只应了一句:“我是怕你死了没人知道。”便匆匆挂了电话。
抽了一天时间去周亦那里办离职,周亦没在,一切照旧,办公室也没有搬到新楼,助理也没有招。原来小崔的位子上坐着一个陌生的面孔。看到我,站起来笑笑:“赵姐。”
“你是?”我有些讶异,不记得见过她。
“小吕,原来是销售部的。”她笑的有些拘谨。
“小崔呢?”我真的很想见她,很想看看她到底能如何面对我坦然的说出她是陪我去人流。
“辞职了,听说去了家更好的公司。”小吕说着,我的心一沉。没再吭声,直接开门进去等着周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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