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不能说的秘密_文安初心忆故人【完结+番外】(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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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琦灰暗的脸在灯光和烟雾里变得狰狞起来,我有些害怕,想逃,却不敢逃。邵琦用力掰着我的胳膊往嘴里塞:“姐姐,吃吧。”

  我用力推开她的胳膊,拼命往外跑去。门口的一个男的使劲抓住了我的胳膊,嬉笑着:“跑什么啊?玩玩嘛。”说着开始上手抓我的头发,我惊恐的大叫。

  我的叫声引起了其她人的哈哈大笑,邵琦却愣住了,立即冲过来拼命扯着那个人的手:“你给我放开她。放开。”

  那人转过来搂着邵琦:“那和你玩,好不好。”说着放开了我。我什么也顾不得,拼了命的跑出去。

  把邵琦扔在里头,我不知道怎么办,她叫来的那些人,应该很熟悉吧,可是都是磕了药的,万一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我不敢想象,匆忙给徐硕打电话说了qíng由。

  徐硕没过半小时就赶了来,车里还坐着温若琛。徐硕猛地把车刹住,问了我地方,什么都不顾的冲了进去。温若琛有些呆的看着我问:“里面是谁?”

  “他的朋友。”我只能这么答。

  不一会儿,徐硕满脸铁青的把邵琦拽了出来。塞上车送了回去。我看着邵琦住的地方不是以前周川那的别墅了。有些纳闷。但温若琛在,也不好问。便说道:“徐硕,你先送若琛吧。”

  温若琛似乎若有所思,一路上闷闷的,心qíng很重。我刚虎口脱险,心里万般烦乱。送回了温若琛,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邵琦什么时候搬出来的?”

  “chūn节后,就被那个混蛋赶出来了。”徐硕咬牙切齿,“真他妈是个人渣。”

  我说不上的憋闷,邵琦的今天,谁之过?我不知道,半晌,才沉郁的说道:“她怎么现在开始嗑药了?”

  徐硕不吭声,脸色yīn沉,我忍不住又问了一次,他才道:“以前就磕,才被学校开除了。这几年好容易好些了,被那个混蛋一折腾,又开始了。”

  我顿时被噎住了,我只觉得胸中有千把大锤在擂着,却说不出话。那个瓷娃娃都经历过些什么?面对痛,怎样才能让自己的心有处安放?而不是飘移的灵魂,无助的躯壳?

  徐硕的车,开的如暗夜里无主的灵魂,我的心,随着一起失落在这沉沉的夜里。

  过了几日,接到了周亦的电话:“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我父亲来了。”我心里无端有些逆烦,接二连三的拜见翁姑行动,让我有些吃不消。但是既然老人大老远的赶来,我又怎么能耍脾气说不去。

  周亦的父亲是位jīng神很矍铄的老人,其实说老也不算老,刚六十出头,保养的很好,很瘦,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看人时似乎能dòng穿一切。并且有股睥睨一切的气势。见到我,只淡淡上下扫了我两眼,却让我气虚不已。

  三个人静静的吃了餐晚饭,周亦在他父亲面前更是谦恭,几乎是旧社会礼教的产物,不多言,不苟言笑。席间,周亦父亲随口问了几句我的qíng况,现在在什么公司,工作是否顺心之类。

  饭后,周亦父亲一边啜着茶,淡淡的开了口:“周亦,我今天约你和赵小姐一起来,就是为了讲明白一件事,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我有些怔忡,他父亲的突然,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周亦的反应却一下子激烈了起来,有些冷笑的看着他父亲:“为什么?”

  “你知道。”他父亲深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我道:“赵小姐,有的事qíng,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不喜欢背后鬼鬼祟祟,所以说话可能直接了。你的家世,我不介意,但有些事,恕我们接受不了。”

  我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面上顿时赤红,我无力的说着:“我明白。”还待什么呢?自取其rǔ吗?站起来就要离开,周亦一把抓着我,执拗的看着他父亲:“她怎么了?她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周亦父亲猛地一拍桌子:“你自己不知道吗?”

  周亦冷冷的回道:“我知道,可是我不在乎。”

  “混账。”周亦父亲额上青筋bào跳,手里的茶杯冲着他甩了过来,周亦却丝毫不闪躲,我伸出手去护他,却只擦到了杯子的边,杯子改变了轨迹,蹭着周亦的头皮落了下来,几颗血珠。

  “你,”周亦的父亲捂着胸口,“你就这么没出息,怎么对得起——”

  周亦抢过话头,冷冷的接着:“你要是对的起她,如今就能接受小薇。”在周亦的眸子里,我第一次看见一种接近疯狂的火焰,在他冰冷的外表下燃烧。

  第四卷 爱起费思量,qíng生易断肠 第一百三十八章 廿年生死两茫茫

  我有些迷惑,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周亦父亲表qíng很痛苦,紧锁着眉头,微微颤抖指着周亦:“你是为了气死我吗?好,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恨我,你气死我就罢了。可是你娶这么一个人,让你死去的妈怎么瞑目?”

  这句话如同一声霹雳在我头顶炸开。我顾不上自己的耻rǔ。什么意思?死去的妈?难道周妈妈不是周亦的生母?想想周亦与周妈妈母慈子孝的样子,仿佛是有些刻意的亲近;反倒是周川与周妈妈更加肆无忌惮的狎昵。原因原来在这里。

  周亦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抓着我的手不觉用力的掐着我,我痛的几乎要出声。周亦的声音竟有几分狠戾:“别提我妈,她不能瞑目是因为什么?如果当初有人能放了她,找个好人家,至于去死吗?”

  我第一次看到周亦的眼角有些湿润,声音沉痛道:“如果你不能接受小薇,你打算再bī死一个可怜的女人吗?她有什么错?我妈当年有什么错?错的是谁?”

  周亦父亲愣住了,定定的看着周亦,眸子里有波涛汹涌的痛苦神色。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从他瞬间失态的表qíng里,我看到了那个故去的女人,仍然是他心头的痛。他没有再言语,身体微微抖着,刚才还矍铄的容光焕发,瞬间像被什么打倒了一般。我想起了周亦桌面上的那张照片,一个温柔清纯的女人,眸子里是灵动的光芒,当年,是不是也是这个男人心头的一粒朱砂?

  我的心丝丝的疼痛起来,为她,为周亦,还是为自己?我拽拽周亦,轻声道:“伯父是不是心脏不好。你别说了。”

  周亦一把搂住我,直看着他父亲,用目光宣示着他的坚定。我却多少有些心虚。周亦说的夸张了,我不是绍琦,进不了他家的门,也不至于去死。

  周亦父亲看了看我,有些失神。从他的身上,我不知道该看到谁的影子,老徐,子越,都是这个样子吧。我垂下了眼帘。

  半晌,他挥了挥手:“你们先走吧。”周亦冷冷看了他一眼,搂着我转身要走,我回头看了看那个老人,正盯着我们的背影失神,孤独,又落寞。

  周亦的路虎开的飞快,我的心第一次为他扯的疼痛起来。车开到了南五环附近的一片林地,周亦下了车,狠狠的一拳一拳的砸着树。

  我跑过去扯住他的手,近乎哀求着:“你心里不痛快,用不着惩罚自己啊。”

  周亦一把把我紧紧的搂进怀里,几乎让我喘不上气。他的身体仍然微微抖着,呼吸沉重。

  我明白他的苦楚,只静静的任他搂着。半晌,他平息了些,松开了我。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得虚无的说着:“过去的,都过去了,我想不论现在的亲人,还是故去的亲人,都希望你得到快乐,而不是一辈子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袱。”

  周亦痛苦的闭上眼睛,靠在了树gān上:“我始终忘不了,我妈去世的样子,一屋子的血,她如果不是痛苦到了极点,怎么会走那条路?”

  “那时你多大?”我想着那样的惨烈,声音也不觉颤抖了。

  “7岁。”周亦的声音也抖着,“放学回家,就看到一屋子的血。那以后,三年,我都几乎没说过话。”

  “你,是抑郁吗?”我有些明白周亦为什么对抑郁那么敏感了。周亦点点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我心疼了,第一次主动抱住了他。

  他似乎很累,疲惫的抱着我,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我问道:“你,是因为我和你妈妈相似,才——”

  周亦打断我的话,“不全是。”看了看我,徐徐开了口:“我妈以前是父亲厂里的工人,被父亲看上以后就养了起来。她比父亲小很多,单纯,天真,以为生下我,就能进了周家的门。”周亦冷笑了两声:“她的一辈子,都活在谎言和幻想中。周家已经有一位夫人了,还生了周川,怎么可能休妻再娶。她痴痴的等了那么多年,每天在周围人异样的目光里生活,终于到了崩溃。”

  我的心随着他的声音跌宕起来,无力的靠在了他的胸口,听着他继续叙述:“见到你的第一个晚上,你喝醉了拽着我的袖子一个劲的喊着一个名字,声音低低的,似乎只有那时才敢叫他的名字,比我妈当年还要卑微。对你,忽然就有种熟悉的感动。后来与你朝夕相处,你的聪明,温柔,让我很动心。你的过去,我真的不介意,不过就是爱错了个人。要说是脏,我从哪儿来?我不也是脏的么?”

  我的眼泪就那么静静的淌了出来,依偎在周亦的怀里,什么也没说。心里却有份安宁。因为懂得,所以珍惜。这份理解,我又是何其幸运。

  第二天,我买了一副手套送给了周亦。我希望能在这个尘世间,带给他一丝温暖。当我含笑递给他的时候,他笑的很明媚。我们终于正式开始了jiāo往。

  他每天晚上只要没应酬,就会来找我吃晚饭,有时中午也会跑过来。公司里的同事都纷纷打趣我:“这么黏糊的男朋友,真让人羡慕。”我心里会觉得一暖。

  周亦的父亲却是态度大转变,一改以往对周亦很隐晦的帮助,变得高调起来。先是将周亦的公司迁到了一个位于北京西北角的厂址,地方比原来大多了。接着大量注入资金,扩大规模。周亦那段日子也变得忙起来,却jīng神大振。一改以往怀才不遇的尴尬,意气奋发。

  三月初的一个周末,料峭chūn寒剪剪风,周亦又去攀岩,我在下面静静的等他。结束后他送我回家,忽然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

  “什么啊?”我打开,一条小桃心镶钻的项链静静的躺着,我有几分诧异,“今天什么日子?”

  “我们认识整整半年了。”周亦眯眼笑着。

  半年,我没有概念,我什么时候认识他的,我都不记得了。似乎是秋天吧,他在秋叶中微笑凝眸的样子,第一次映入我心。我有些失神的看着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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