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想不通的事情,霍长歌也懒得多想。
倒是外边闹得动静多多少少还是被霍长歌听到了,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宁王殿下,怎么样了?”
镇南王世子闻言,眯着眼窃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那两坨赘肉也颤颤巍巍的乱动。
“你就放心,宁王堂兄一向来命硬,从小到大他在宫中地位尴尬,不想他好的人多着是,可还不是让他活到现在了。”
霍长歌听着镇南王世子话里有话,再看那张赘肉一抖一抖的脸,也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也难怪镇南王府能够在圣上手下屹立不倒这么多年。
单看镇南王世子这样子便能够猜到镇南王府的家教。
真是长了一张憨厚愚钝的脸,心思全都藏在大腹便便的肚子里,如何让人不安心?
如今京中不怎么安定,逍遥滇南的镇南王却直接将自己唯一的一双儿女送到帝都来,送进了宫里,送到了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皇帝便更是安心了。
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亲侄子、亲侄女,皇帝安心之余能不欢喜吗?
霍长歌总觉得,做人啊,若是能够做成镇南王那样明白的,真的是活成人精了。
霍长歌站起来,想了想觉得自己既然要走,不管于情于理都要去和司晏明说一声,才能离开。
他走到了司晏明躺着的屋子外面,门口安太医正候着,瞧见霍长歌来了,上下打量着霍长歌。
他见霍长歌面色已然恢复,笑着问道。
“霍二少爷,你怎么样了?”
霍长歌点头。
“没什么事了。我来同宁王殿下告辞,不知道宁王殿下如今怎么样了?”
安太医听了听内屋里的动静,将手指放在了唇边,示意霍长歌噤声。
“宁王殿下还未醒,一会儿若是醒了,我会告知,霍二少爷就先回去歇着,回去之后多喝些热水。”
霍长歌点头,他一番心意,倒也不怎么在意,到底有没有见到人。
可就在这个时候,内屋会忽然传来了司晏明虚弱的声音。
“长歌……”
屋内照顾的梁铎打开了门,掀起了帘子,对着霍长歌说道。
“霍二少爷,请。”
霍长歌进门,倒是梁铎走了出来,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霍长歌和司晏明两个人。
霍长歌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金疮药,走过去,拿在手上,这才慢慢走到了司晏明的床边,站定。
他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床上的司晏明,看着司晏明苍白的脸色以及浅的几乎让人感受不到的呼吸。
霍长歌从未在这样的角度看过这个人,这种感觉很奇异。
他望着司晏明继续不断有鲜血沁出的伤口,伤口再次染红了布条,生出点点梅花的痕迹。
“殿下,需要我给您换药吗?”
司晏明笑了笑,摇摇头。
霍长歌想到自己能把人包成猪蹄的手法,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将金疮药放到了司晏明的床头。
“殿下,我这几日暂时借住镇南王府,先告辞了。”
司晏明点点头,他好像很吃力,又好像有些冷,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
“长歌,抱歉,这次连累你了。”
霍长歌正要转身离去,听到这话回头,面上露出几分不解。
“今夜之事,难道不是殿下安排的吗?甚至连外面那些学子,恐怕也在殿下意料之中,殿下高智,长歌叹服。”
恐怕到了明日一早,整个四九城大街小巷便都会传颂司晏明是如何一位贤王,为了救治数百受伤学子,自己却重伤命垂一线。
自然,剧本是早就编好的,愚民本愚,向来是人说什么他们便说什么的。
霍长歌自然知道,这其中他也被算计进去了。
他倒是不想,只可惜放心不下小郡主,恐怕此番若不是自己手脚快,受伤的便是太后最宠爱的意云郡主了。
到时候太后震怒,事情只会闹得更大。
霍长歌望着司晏明,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宁王殿下,您好好休养,此举毕竟损伤寿数,还需好生将养着。”
司晏明苦笑一声,目光沉沉望着霍长歌。
“长歌,我从未主动要去伤害过谁,只是有些事情必须人尽其用、物尽其用,浪费是可耻的。”
霍长歌蹙眉。
“郡主从未伤害过任何人,甚至将您当成兄长来敬重,您可有想过,若是这次出了意外,那些蒙面杀手可能会杀了郡主。”
司晏明闻言并没有生气霍长歌的质问。
他似乎早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他淡淡一勾唇,说出的话却让霍长歌感到彻骨的寒冷。
“长歌,你太优柔寡断了,帝业路上必定有所死伤,若是因此畏首畏尾什么事都成不了,我所能做的只是将死伤降到最低。”
霍长歌目光清明,望着司晏明的那一双黑瞳,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殿下,千万条命是命,一条命也是命。人的心是有亲疏的,我只在乎与我亲者,顾不上天下那些我甚至从未见过之人。”
司晏明忽然笑了,他说。
“霍长歌,本王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看你写的策论,再看如今的你,总是想着,像你这样的人仿佛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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